梅伯见寒箫心中难过,便又转言问道:“知雪小姐现在可好?今日怎么没见着她?”
寒箫长叹了气,悲伤地低沉着眼:“都怨我,是我不小心把妹妹弄丢了,爹娘在天上若是知道,一定会很生我的气。我现在玄阴教,幸得身边有义父护佑,也算安稳,却不知知雪她现在过得可还好?这十多年来,我也四处托人帮忙找寻,却还是没有什么消息。”
“知雪小姐那么天真可爱,老天爷一定会善待她的。我想庄主在天之灵也会保佑她的。”他心里也是难受,看着寒箫的样子,也明白这些年来她心里的苦闷和背负的仇恨,“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爹死得那么冤枉,那么凄惨,还有那么多无辜的人,我一定要将此事彻查清楚,还所有人一个公道!现在就由我来守护这个家!”
“小姐你能回来真是太好了!”
“对了梅伯,我想多了解些当年的事,这样才能尽快找到线索。不知道您可还记得些?”
梅伯沉思了许久,这才慢慢忆来:许多的事我着实也是不知来龙去脉,那日庄主收到了一封求救信之后便赶去了郊边的驿站,最后却负伤归来。而后他便把一封信托付于我,借此由让我躲起来,也是为了不连累我。我在家等了一夜,总是坐立不安,所以第二天就又匆匆赶了回去。
可是当我到路口时却看见庄门前聚焦了好多人,不停地议论着什么。我便上前问道:“请问,发生了什么事?”
“这不是梅伯吗?!这梅庄竟然还有人活着?!”
“你说这话什么意思?”梅伯惊道。
“你还不知道吗,这一夜之间梅庄的人都死光了,空荡荡的一个大庄园,太可怕了。”
“可不是,好像昨日打进庄里的那群人也没再出来,真是奇了怪了。”
“真是天灾人祸一起来啊,唉!这里本来就少有人来,以后呀恐怕更没人敢来这里了。”
梅伯一听,脸都吓白了,急得上前扒开前面的众人,冲了进去。
果真,映入眼帘是一片的死寂!一切的罪恶都被一夜的雪洗净、掩埋,只留下令人颤栗的狰狞、冰冷的尸体。绽放的红梅像是眼里泣出的血一般,默默流着无尽的泪。
我在尸体堆中翻找着,在正院的门前发现了泽氏几位兄弟散落的尸体,接着又找到了书房,却看到梅仁轩的尸体,身上早已血肉模糊。可是我搜遍了整个庄园也不见夫人和两位小姐的影子,于是我想,定是夫人带着小姐逃过了此劫。
想起庄主生前交待的事,我匆匆处理好一切后便赶回家,取出那封信。我看完信之后便明后了他的用意,我按照庄主信中所给的地址将信中另一封他原已写好的信亲自送了去。对方是个女子,看了信含着泪便问我:“梅大侠他真的?”
“是,这是他生前亲自交待给我的事。”
那女子听了很是震惊,稍稍整理了纷杂的情绪,声音却仍是悲伤:“梅大侠交待的事我定会竭力办到,你就放心地回去吧。”
之后我也没有再去找过她。
寒箫听了梅伯的话,仿佛看到了一丝希望,抓着他的手直问:“信是给谁的?您确定是位女子,不是义父吗?”
“不是你义父,这么久了,名字我也记得不清了,不过我可以肯定她是女的。”
“那封信、那封信您还留着吗?信里是不是有写她的住处?”
“庄主的东西我一直都还保存着呢。”
“那真是太好了。”寒箫看了看天色,已渐黄昏,便说:“天色不早了,对了梅伯,爹埋葬在哪里?我想先去祭拜下。”
“我把庄主和泽氏几位兄弟都埋藏在后面的山上,我这就带你过去。”
梅伯带着寒箫从侧门出了梅庄。
寒箫看着梅伯关门的背影,看着他发白的头发,心里有些酸酸的,“谢谢你,梅伯。这么多年了,您还一直守着这里。”
“我呀,还好了。人老了,什么也做不了,就当是解解闷。倒是小姐,一个人在江湖上,身不由己之事一定很多,梅伯知道你心里比谁都苦。庄主在天上看到你这样,肯定会难受的。”
寒箫不想让梅伯为她担心,只是微微笑着点了点头:“好了,我们不说这些不开心的事了。”寒箫说,“对了,梅伯,以后就不要小姐小姐地叫了,还是叫我寒箫吧,我已经不是小时候那个天真不懂事的小女孩了,而且我也不希望给您招惹来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好的,小姐……”梅伯忙笑着改口说,“哦,不对,是寒箫。呵呵,还真有点不习惯。”
走了一会,终于到了一处幽僻无人的山林。
梅伯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处墓群:“那里就是了,因为怕人发现,所以选了个没人常来的地方,就连碑文也没敢刻。”
梅伯走近了些,说:“这就是你爹埋葬的地方,旁边几位便是泽氏兄弟的。”
寒箫含着泪,颤抖着跪下:“爹,您睁开眼睛看看哪,是我——是我——傲雪回来了。”她哭了起来,“对不起,没能把知雪带过来,我答应您,下次我一定会把她带到您跟前来。”
梅伯站在一旁默默不语,只是陪着落泪。
“泽氏哥哥,你们在这里会不会觉得无聊呢?爹老爱板着脸,训你们吧?小时候都是你们带着傲雪玩,还教我习剑,多想你们能这样陪着我一起长大。”
寒箫擦了擦泪水,从腰间取下一支梅花针,轻轻地将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