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歌听到顾瞒瞒如此说，心里并非没有一丝触动，她的心里，还不曾住下一个人吗？那么会否在某一天，能有他的位置，一点点就好。
“小叔，你们刚刚说按规矩办，还没说是怎么个办法呢。”顾瞒瞒并未关注在场两个人情绪的变化，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这个青衣居然存了要弄死她的心，实在太过狠毒，她顾瞒瞒从来都不是个好相与的人，她既然有胆子害她，那就应当要考虑事情失败之后的后果。
“大嫂觉得该如何处置她呢？”
空桐墨染起身，慢慢踱步到石洞外，抬眼无情绪地看向周围，只留给顾瞒瞒一个欣长的背影。
今日好晴，此时的阳光已经驱散了林中的雾气，原本石洞外躺了一地的动物尸体，也已经被卿歌在昨晚夜半叫人给处理掉了，连地上的血迹也被清扫得干干净净。
“你当真肯将你那婢女交给我来处理？”顾瞒瞒追上前去站到空桐墨染的旁边，不敢相信她这个小叔居然还能对她这般慷慨。
“大嫂且先说说，你想如何处置她。”
“那就……给她个痛快吧。”
空桐墨染转过头看着那个只齐他胸口的女子，她的言行已经一次一次地出乎他的意料。
“小叔可是觉得我这么做太过狠毒了？若是小叔舍不得，那便当我没说，只不过，小叔以后还得看好你那个婢女才是……”
看空桐墨染沉默不语的样子，顾瞒瞒颇为遗憾，以为他是后悔了。
空桐墨染盯了她半响，方才开口：“大嫂还是太仁慈了一些，青衣敢对大嫂下手，墨染又怎么可能会这样委屈了大嫂，青衣既是暗卫队那边的人，那就该按照暗卫队的规矩来办。”
给她个痛快，也算是仁慈了吗？
“敢问小叔，你那暗卫队的规矩是……”
“叛主者，就该下十八层地狱，十八层地狱里面有什么刑，那她就该受什么刑。”
空桐墨染的话响在耳侧，那声音就如同他所说的话一般寒凉无情，轻易击溃着人心里所有的防线。
十八层地狱里都有些什么刑？顾瞒瞒立即脑补了一下——抽经、扒皮、下油锅、千刀万剐、五马分尸……
顾瞒瞒抬头看了眼身前的人，从心底冒出一股寒意，这男人，果然是狠毒得让人畏惧。
“其实，我也没有那般恨她，只不过她比较倒霉，而我没死成而已，所以还是……”
“主上，还有件事卿歌未说。”
空桐墨染和顾瞒瞒齐齐回头看向他：“何事？”
“关于夫人和平阳郡主一起……中了红颜烈媚一事……”
“什么？！我中的药不是產玉雪下的吗？为何她也会中了药？”
顾瞒瞒出声打断卿歌要说的话，她只是给產玉雪下了能暂时让人失声的哑药而已，她顾瞒瞒虽不是什么好人，但也是有底线的，產玉雪跟她不对盘，但也为对她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贞洁对于一个女子来说有多重要，她自是知晓的。
难道她冤枉了產玉雪，这媚药不是產玉雪下的？
那她的媚药到底是谁下的，一想到那天，顾瞒瞒的心头就隐隐作痛，產玉烙的那张脸浮现在脑海中越来越清晰。
这段时间，为了逼迫自己忘了他，她一直刻意不去想起，原以为已经忘了，没想到这一刻突然想起，仿若那人那事只在昨日……
这边，產玉烙已然成了顾瞒瞒心中的旧疾，现在也算是旧疾复发了，没有痛极，却是痛得丝丝缕缕，缠缠绵绵，毕竟那人，可是第一个放入她心底的人呢。
人生三大憾事，其中就包括求不得……
到底是谁给她下的媚药？！
“夫人，您的媚药是平阳郡主下的。”卿歌说着话的时候神情有些硬邦邦的，说的话也是硬邦邦的，“平阳郡主的媚药是青衣下的。”
卿歌看了眼顾瞒瞒咬唇恼恨的样子，再看了眼神色平淡的自家主上，收了收心，有些人，是他卿歌一辈子都不能肖想的。
“那这样的话……”
“平阳郡主会把这笔账算到大嫂你的头上。”
空桐墨染一句话道出此中问题所在。
顾瞒瞒不知道怎样去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她想砍人……可自己又手无缚鸡之力，那青衣果真找到了一把好刀，只可惜她等不及最后还是自己动手了。
顾瞒瞒一屁股往石阶上一坐，眉头皱起，以她现在的能力根本不可能与那產玉雪抗衡，为今之计，应该先想办法消弭她对自己的恨意，顾瞒瞒眸子一转，起身窜到空桐墨染跟前，“小叔，要不让青衣……”
“大嫂是想说让青衣去到平阳郡主跟前向她将这件事情解释清楚。”空桐墨染在她一转眸的时候就猜到了她的想法。
顾瞒瞒小鸡啄米般地点头，不过空桐墨染接下来的话很快就让顾瞒瞒打消了这个想法，又一次陷入了绝望。
“大嫂别忘了，你的毒又是谁下的，如今事情已成定局，多说无用。”
“那我该如何？”顾瞒瞒整个脑袋耷拉下来，神色很是萎靡。
其实空桐墨染说的不错，那產玉雪心口不一，性情暴虐，嫉妒心重，就算没有这桩事，她也不曾放过自己，难道现在只能当一个待宰的羔羊，坐以待毙了么？
空桐墨染唇边勾起一抹算计的笑容，他最喜做这种“雪中送炭”的事：“大嫂不必担心自己的安全，让墨染来保护你如何？”
这厮……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