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顾瞒瞒从空桐墨染的怀中醒来,正看见那厮眉眼带笑地看着她,身上不知何时已经换好了一件干净的衣袍。
看来这人,已经好了。
“我饿了。”顾瞒瞒摸了摸自己瘪下去的肚子,昨日一天,她都没有吃过什么东西。
“我料想你也应该饿了,先洗漱一下再过来吃点东西吧。”空桐墨染将顾瞒瞒从床榻上拉起,顾瞒瞒有些别扭地抽回自己的手。
走到旁边漱口洗脸。
虽是山洞,比不上空桐府中富丽堂皇,但该有的东西还是一应俱全。
顾瞒瞒饥肠辘辘地走到桌边坐下,不想空桐墨染已经帮她盛好了一碗稀粥,他自己也端了碗粥在那喝。
许是她在空桐府呆得太久口味被养叼了,虽腹中饥饿,但看着这一桌子胡萝卜大白菜又实在提不起什么胃口。
她想吃肉!想吃肉!超级想吃肉啊!!!
她在空桐府可是顿顿都要吃肉的,典型的无肉不欢,只是这个时候想吃也不能表现出来,空桐墨染昨日可是吃了生肉喝了生血的,她这个时候提肉显然很不明智。
勉勉强强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碗里的粥。
“可是我做的菜不合胃口。”
“嗯……咳咳咳……”顾瞒瞒一口粥还没咽下去,呛在了喉咙里,好一会儿才缓过劲儿来,“小叔,这一桌子菜都是你做的?”
这是那个平常吃个饭都要人在旁边伺候着的空桐墨染吗?
“大嫂尝尝这个。”
空桐墨染无视顾瞒瞒惊讶的表情,亲自给她夹了一筷子胡萝卜。
顾瞒瞒尝了一口,发现味道果真还不赖。
“小叔,你是何时学会做菜的,怎的我都不晓得。”顾瞒瞒对这事十分好奇。
“有心,就学会了。”
空桐墨染淡淡地说出这句话,之后就没有了下文,对于这件事,他并不想多谈。在浮生宫学艺的那几年,该学的不该学的,他都学会了。
“主上,夫人。”
顾瞒瞒和空桐墨染正吃着饭,身前突然冒出一个人影来,顾瞒瞒习惯性地抬头看了一眼,但是立马又低下了头,这人,正是被她用一整罐mí_yào迷晕了的卿歌。
顾瞒瞒使劲儿扒啦着碗里的稀粥,就是不敢看那个直挺挺地站在空桐墨染正前方的人。
卿歌站在那里微低着头,不敢明晃晃地用眼睛去打量这个让自己担心了整日整夜,为了寻找派出整个暗卫队的人,他如今是主上的女人了。
他那晚答应了主上,请求让自己留在她的身边,不敢有任何肖想,从此,他卿歌活着的唯一使命,只为保护她。
见她没事,一颗吊着的心才彻底放了下来。
“事情查的怎么样了。”空桐墨染咽下碗里的最后一口胡萝卜,看向卿歌。
“是青衣做的,”卿歌提到青衣,眸子里满是狠厉。
空桐墨染剑眉一挑,他倒是真没有想到。他身边有七大侍女,皆是自小就经受了严格训练的,而青衣,是他的这几大侍女中最得他心的,只因,她从来性子冷,不多话。
空桐墨染看了对面将一整张脸都埋进饭碗里面的人,竟是青衣……将阿瞒仍下无底崖的么。
“按规矩办吧。”
“办什么?”
顾瞒瞒其实一直在听这两人讲话,只是越听越不明白,一头雾水的:“青衣做什么了?”一双大眼迷茫的看向空桐墨染。
空桐墨染并未打算瞒她:“是青衣将你从无底崖上扔下来的,阿瞒,你与她结了什么仇吗?”
原来是青衣啊!顾瞒瞒眨了眨眼睛,那这样就说的通了。
一个女人要杀另一个女人,无非就只有两个原因:其一,因为嫉妒,其二,因为男人!
要说青衣嫉妒她,这个原因可以排除,因为这青衣每一次看见她,眼里都会露出鄙视的神情,那么,就只剩下第二个原因了——因为男人!
而这男人,应该就是她日日朝夕相对的主上大人——空桐墨染。
“小叔,根据我的分析,是因为你家青衣丫鬟喜欢上你了,可她以为你喜欢的人是我,是以她爱而不得,想要对我下杀手。”顾瞒瞒一手托腮,声音不大不小地和两人解释道。
空桐墨染水眸一挑:“那她为何不一刀结果了你,反而大费周章地把你给弄到无底崖来。”
这就更好解释了,顾瞒瞒从椅子上站起来,踱步到两人身前,对着卿歌开口道:“卿歌,我问你一个问题。假若有一天,你喜欢上了一个女子,爱她爱的死去活来。可那女子却提着刀要亲手杀了你,你的心里是什么感受,这种感觉比之被一个敌人杀死又如何?”
卿歌看了顾瞒瞒一眼,随后又后退两步低下头,闷声开口:“身死……不如心死。”
阿瞒,若是有一天你要杀我,那我必定将性命双手奉上……
“用兵之道,攻城不如攻心,其实杀人也是这样的,所以说,你家丫鬟青衣定是以为我也喜欢上小叔你了,才如此大费周章,让我死在你的手里,好教我死不瞑目。”这青衣真是好算计啊,是个人才,顾瞒瞒心头有些遗憾,“可惜,她料错了。”
“噢,是吗?”
空桐墨染在听她说完这句话后,低声呢喃了一句,看向顾瞒瞒,水眸危险地一眯。
——所以,阿瞒,你的意思是,你还不曾喜欢上我吗?
那……墨染该如何罚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