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张罗着把班二公子送回家,南修桓再往楼上一瞅,果不其然,人早就没影了,桌上的茶点和瓜果碟子都一干二净。
南修桓叹口气,觉得截止目前为止,今日的风格十分的鸡飞狗跳,非常让人头疼。他结了账,刚走到门口,就见刚刚被纠缠的女子怯生生地跟在他身后。
“你跟着我做什么?”南修桓没等女子开口,就打断了他:“我就是随手,不用你谢。”
女孩子咬着唇,低头局促地揉着自己的衣角,支支吾吾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南修桓站着等了一会就没了耐心,转身就要走。女孩子咬咬牙,又跟了上去。
一个姑娘家,南修桓也没放在心上,只当她是受了惊吓。南修桓一脚跨出茶馆殿门,心里不知为何陡然想起尚霖来。
练武之人,耳目皆聪,江湖上浸久了,对危险总是会有种的直觉。南修桓心里一动,不由对周遭多了一分警觉。
身后的动静细微地很,像是秋季万叶凋零之时,断裂在劲风中的枯黄草叶。
南修桓向旁一夺,手上银光一闪,抵住了偷袭的短匕。他出门的时候并未带剑,手里的是一支春草长。风长豫给了他十二支,分别装在两个特制的锦囊里,外边看起来和钱袋子差不多,平时就揣在袖袋里,反手就能摸到。
春草长是制来做暗器的,单薄轻便,但在硬度上多少有所欠缺,起码是比不上那小姑娘手里的那把匕首。
转瞬间南修桓就已经换了第二支。
小姑娘看起来柔弱,脸上还带着斑驳的泪痕,下手确实一点余地都不留,招招要命。南修桓想来想去,没想出来哪个仇家对他恨得如此深沉,为了置他于死地下大工夫把他研究个透彻。
但南修桓这么多年也不是白混的,那姑娘虽然招招都往他弱点戳,但武功根基到底是有差距。南修桓反手摸出第三支春草长,一边笑问:“姑娘这可有点恩将仇报,不知可否告知芳名?”
姑娘冷着脸,一言不发,手上动作顿都未顿。
“算算时间,城里巡防士兵应该就快到了,姑娘现在不说,一会可就没机会了,好歹我也算帮过姑娘一把不是吗?”南修桓说。
朔阳城天子脚下,严禁械斗,何况今日上元,城防只强不弱。
那姑娘远远听见喝声,侧身匕首一收,毫不恋战。只在转身的一刹那,低声留下两个字:“青绯。”
想必就是她的名字了。
南修桓低头一笑,方才打落一边的两支损坏的暗器收回。巡防的士兵已经围在了茶馆前。
茶馆老板哆哆嗦嗦迎上去,看上去下一秒就能软倒在地。
“发生何事?”
茶馆老板噗通一声就跪了下去。他不傻,南修桓能拉住班承荫,出身怕是只高不低。这么一个公子哥,在他的店门口让人光明正大的亮了匕首,怕是生意做到头了。何况那姑娘还是他找来的卖唱姑娘,当时见她嗓子不错,又是个弱不禁风的女子,便省了没查问这姑娘底细就让她进来了,谁知眼下是遭了大灾了。
眼见几个士兵上来拿人,茶馆老板心知大难临头,几乎两眼一翻就要晕过去。却是南修桓走了出来。
领头的小队长瞧见南修桓愣了一下,拱手道:“南三公子。”
南修桓摆摆手,人倒是客气得很:“我一个闲散人,比不得你们官职再身,不过有个事,不知各位能否看在南某姓氏的份上帮个忙。”
“南三公子请讲。”
“方才那个动手的姑娘,名叫青绯,方才应当不少人都见到她了,画个图像出来应当不难,”南修桓说:“希望你们若是抓到她了,可以通知我一声。”
这实在是小事一桩,巡防队长毫不犹豫便应下了:“没问题,南三公子放心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