缸里的米终于见了底,麒蓝不得不下山去镇子里买米了。下山之前,遇安软磨硬泡非要跟着麒蓝下山,被麒蓝“严词拒绝”以后终于恋恋不舍的放开了抓住麒蓝的手,交易条件是一袋糖莲子,一根糖葫芦和一个糖人。
想到遇安,麒蓝脑子里浮现出来的总是那晚他昏迷中望他的那一眼,干净澄澈。摇了摇头,麒蓝叹了一口气,“这小崽子,若是不生在帝王家,现在一定过得很快乐。”
走了将近一个时辰,终于进了镇子。刚走到城门处麒蓝就看见了城门告示处贴的一排通缉。
“诶,你看告示了吗?通缉上面的悬赏又变多了,若谁能抓到那岂不是发大财了。”麒蓝身边一位穿着粗布衣的人同他身旁的挑着担子的同伴说着。
“谁说不是呢。还能进城当大官!要是我当了大官,我第一个就把贾家那个小王八蛋杀了,再把他爹吊起来打!”
第一个说话的人忙去捂他的嘴,“呸呸呸,可不敢乱说。这里人多嘴杂,你刚才这些话要是被张家的人听见了,我看第一个死的人是你。”
那人马上闭紧了嘴巴,看了看周围有没有人注意他,然后才压低声音答道:“唉,倒霉摊上了这么一个父母官。若不是家里有老有小,谁想留在这里呢。”
“谁说不是,不过我听说别的地方也不好过啊。就说新帝登基大赦天下,还开仓放粮。奈何这层层盘剥下来就没有多少了。算了,不可说不可说。”
麒蓝听了摇了摇头,他们提到的这个贾家,家主贾太傅是这个镇子的镇长。贪污,不知道明里暗里昧掉了多少民脂民膏。儿子贾谊,成日里不好好读书,尽干些欺男霸女的事情。不过这不管麒蓝的事,他从小随师父生活在山里,早就习惯了隐居的生活。他只要师父、自己,现在再加上一个遇安不受欺负,旁人哪里管得过来呢。
麒蓝上集市上同收动物皮的商贩换了手中的皮料,又拿着钱买了整整一袋大米放在背篓里。天色尚早,回去了免不了又要监督遇安背书。这几日遇安身体见好了以后就跟着师父一起学习,没想到遇安及其聪明,虽然知道的东西不多,但是学起来非常快。师父惜才,居然勤劳的每天都给遇安上课。不过课后的辅导就全全交给了麒蓝。
师父在时,遇安就是一个听话懂事的小宝宝。但在麒蓝面前,遇安就是一个皮实欠打的熊孩子。自从发现麒蓝怕螃蟹以后,遇安就时不时故意捏个细嗓子大叫一声“螃蟹”!都是些无聊的把戏,可是麒蓝每次听见这两个字总是后背发毛。
“遇安就是欠揍!”麒蓝默默嘟囔着。买了附近摊主卖的糖莲子,又四处走着寻找糖葫芦和糖人的踪迹。
“让开!让开!”前方突然传来嘈杂的吼叫声。麒蓝抬头一看,是贾家那位贾公子带着他的狗腿子在路上耀武扬威呢。
贾谊手拿一张通缉告示,周围狗腿开道,迈着八字步在街上走。
“我爹说了,今日起由我担任稽查小队队长,盘查过路行人,缉拿灭门凶手。”贾谊喊着,他的声音尖且扎耳,活像一只被阉过的公鸭。再看他人,宽鼻阔脸,五短身材。一张脸还算周正,就是脸上几颗红肿的痘,加上一脸纵欲过度的惨白。他狠狠地打了一下旁边一位大概是他狗头军师一样的人,喊着:“嘛呢你,喊啊。”
那人揉了揉被打的后脑勺,扯开嗓子大声喊着:“贾爷的爹,我们青天父母官贾大人说了。今日起就由我们贾爷担任稽查队长,盘查行人,缉拿凶手。”
贾谊笑了笑继续说:“若是发现谁胆敢藏匿凶手,必定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狗头军师继续喊着:“贾爷说了,若是谁敢藏匿凶手,必定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贾谊走在街上,一手拦过一个沿街摆摊卖菜的小妹揪了一把脸,又拍了一下卖鞋的少妇的屁股。一位少女打着伞匆匆掩面路过,贾谊一伸手就把人家拦了下来。
“小妹妹,上哪里去啊?把伞拿开我看看你的脸。”
那少女不肯,贾谊又说:“你不拿下来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通缉令上面的凶手,万一他男扮女装怎么办?你说对吧。你不放下来我只能把你先带回府里审问了。”他伸手就要去掀少女的伞,少女怯生生地往后退了半步,小心翼翼地放下了伞。
“我,我,我只是路过。别抓我。”少女低着头,小声地说着。
贾谊一笑,面前这个女子长得还算清秀。“我怎么会抓你呢?来,我带你去玩。”
少女又是退后半步,“让我走吧。”语调中已带哭腔。
贾谊自以为很帅的一笑,把通缉令往脸前一放。“来,你夸夸哥哥帅,哥哥就放你走。”
站在一旁的麒蓝瘪了瘪嘴,心里暗自吐槽着:“就你这张脸放在通缉令面前,别说画像只有三成遇安的样子,就是只有一成你也只配放在地上摩擦。”
少女依言说了句:“少爷你很帅。”可是贾谊依旧不依不饶,他又问:“你说是这个灭门凶手帅呢?还是我帅?要是我帅你就跟帅哥走走,要是他帅嘛。哼哼。那你就是包庇凶手,小心回答哦。”贾谊今日对通缉令上面的画像很不满,就因为早晨服侍他的姬妾看见了桌子上的这张通缉令,赞了句“好个如意小郎君,可惜是个杀人犯”,就被拖出去掌嘴四十丢去后院做杂物了。
少女支支吾吾,逼得满脸通红。贾谊伸手掐住了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