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今天到镇上去的时候看见的,顺手把它揭了回来。”师父站在一旁说道。
拿在麒蓝手里的纸上是一幅画像,画像上的人眉毛浓郁,鼻梁高挺,最重要的是他的眼睛似水,灿如星辰。料是画师技艺高超,也不过能画出画中人三分神似,五分型如。但任谁看了这幅画像都要赞一句:“好一个玉面小郎君!”如果这个人不是出现在通缉令上的话。
“不对,这肯定不对。”麒蓝看完了通缉令上面说的所有话,头摇的跟个拨浪鼓一样。“师父,这绝对不可能。”
平日里麒蓝总是懒洋洋的,好像对什么东西都不上心的样子,师父甚少见过他如此激动的时候,更何况还是斩钉截铁的包庇一个人。“你既然说不可能,那你怎么看?”
“师父你看,”麒蓝把手中的通缉令一抖,“灭门惨案凶手,前朝言官一家,上上下下共计五十九口人,全家无一幸免,凶手十五岁。这些条条框框,再加上一个如此清晰的画像。我们暂且不说十五岁能不能做到这样的凶案,单看外面,”麒蓝一只手指了指厨房外面,“单看外面那个小傻子,他瘦弱成那个样子,他能杀人?他不被杀就不错了。师父你居然相信?我看你真是老糊涂了。”
先前听了麒蓝分析还笑眯眯的师父,听了最后一句气的胡子都飞了起来,一巴掌就拍在了麒蓝的后脑勺上。“我什么时候说我相信了。你个二傻子!若是我相信,早就拿这小崽子换酒钱去了。还用得着你说我?”师父摊开手掌给麒蓝看了看手中拿着的那枚玉佩,“诺,你瞧瞧。那小崽子的东西。”
麒蓝接过来一看,“旭日东升?金丝牡丹?这小崽子是李家的人?”
“再看,牡丹几蕊。”
“一,二,三……七。七蕊牡丹?他是皇室直系血脉?”麒蓝此时声调都提高了不少,“我的妈呀,那我们还不赶快把他送回去。”
又是一记暴栗,“说你傻你还真傻。你仔细想想,通缉令、皇室直系、新帝登基。”
“这是……”麒蓝若有所思,跟在师父旁边学习的久了,自己也懂了不少斗争向来是不可说不可言的。
师父取下身上的酒葫芦喝了一口酒,把玉佩装回衣袋里放好,眼睛里尽是看破一切的淡然,“所以啊,就留遇安在这里吧。遇安,遇安。相遇则安,既然我们有这个缘分,就留他一世平安吧。”
麒蓝端着烧鸡出厨房时,遇安正蹲在水井边的水果盆那里挑挑拣拣。看见麒蓝出来,猛地站起来迎了上去。“你怎么才好?我都饿死了。”说完就往石椅上一坐,一副等着吃的样子。
麒蓝把烧鸡放下,拿了一个鸡腿递给遇安。“吃吧吃吧,傻不拉几的。”说这话的时候,他看着遇安满是同情。这小孩十五岁,一个人,怪可怜的。
遇安吃的满手满嘴是油,兴许是吃到肉的缘故,抬起头来是笑眯眯地说:“麒蓝,你也吃啊。师父怎么不来吃。”
麒蓝顺势坐下,也拿了筷子夹了一块肉吃起来。“他吃过了,甭管他。”
好久没吃到荤腥的遇安吃的手舞足蹈,麒蓝慢悠悠地看着他,脸上泛起了一抹微笑。“喂,遇安。”他轻轻地叫道,遇安抬起头来对他眨了眨眼,“你都叫师父师父了,你以后管我叫师兄吧。”
“我不。”
“为啥呀?”
“我就不。”
“商量商量呗。”
“不。”
“我们打个赌,要是你能吃一个师父调配的小辣椒不哭的话就叫。”
“我不吃。”
这场称呼的战争一直持续到了月明星稀,鸟倦归还。
……
后来几天,本来要下山去镇子里的麒蓝改了计划,一直陪着遇安在小院里打打闹闹。师父也难得没有指使麒蓝上山捉兔子。
这一日,天气格外闷热。安遇坐在桃树下闷闷的,麒蓝拿了个果子在躺椅上啃着。
“喂,麒蓝。太无聊了,我们出去玩吧。”
麒蓝躺着懒洋洋地说:“不去。”
“走嘛走嘛,不能去人多的地方那去山里面看看呗。对了你带我去看看你捡到我的地方,说不准我就想起来什么了。”
麒蓝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那更不要去了。”
“为什么嘛?”遇安跑到麒蓝面前,“不行,不去我就咯吱你。”小孩子的虎劲又上来了。说完遇安就开始咯吱躺在躺椅上的麒蓝,这一咯吱不要紧,麒蓝痒的扭来扭去。手上又拿着果子,不好发作,只能躲。
“停停停,没大没小的你。”麒蓝一边讨饶一边叫骂。
“带我去,带我去。”遇安嘴上不停手上也不停,活脱脱一个熊孩子。
麒蓝本着他是病人我不能打、小孩一个人怪不容易的精神,坚持没有动粗,但是实在是躲避不及只能伸手拉了躺椅的扳手。
“哗啦”一声,躺椅本来斜躺着的靠背应声倒下变成平躺的样子,麒蓝也倒了下去脱离了熊孩子的魔爪。可哪里想到,刚才遇安身体前倾,用小腿抵在椅子上捣乱。麒蓝一拉扳手,椅子撞到小腿,一阵吃疼后遇安也跟着倒了下来,整个人都压在麒蓝身上。
“哎哟,我的妈呀。你还挺重!”麒蓝勉强发着声,手上的果子也因为太过于惊讶掉在了地上。怀里的小崽子却不说话了,只是趴在原地一动不动。
麒蓝拍了拍小崽子的背,“没事吧你?有没有撞到哪里?”
遇安抬起头来,大大的眼睛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