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大寿来到右屯时见到的是人人脸上笑得合不拢嘴,将士们在热火朝天地修建营寨,远处一堆小山一样的堆积物,走进一看全是无头的尸体被扒个精光的堆在一起。
快到十一月了,辽东苦寒,那些尸体很快就冻成硬邦邦的,加上掺杂着积雪,简直就是一堵肉墙,正好挡在营寨的右前方,堵住敌人从那里过来的路。
这冷天气不虞会发臭,陈子强让人堆在那里,一则是为了震慑对方,另一个正是为了堵路用的,也算是废物利用吧。
祖大寿问了问记录功勋的书记官,得知斩首三千多级,还俘虏了两百多轻伤员,这次陈子强没有命令斩尽杀绝,而是挑选出轻伤容易医治的人员留下来。
这些人他留着看看能否跟鞑子交换,崇祯四年大凌河那场战役,明军可是被俘虏了几十员将领,虽然官阶不高,但都是中下级的军官,当然还有一些高官。
祖大寿让自己的军队帮着搭建营寨,他的队伍也不进右屯,跟着陈子强驻扎在外面,同时把指挥权交给陈子强,自己跟在他左右。
“绣虎...绣虎..好消息啊....啊..舅舅您在这啊。”
满面红光的吴三桂从外面匆匆进来,还没进门就大呼小叫着,一见到祖大寿在这吓的赶紧住口,娘舅大如天,他可不敢在祖大寿面前造次。
“贵儿,这么大人了还冒冒失失的,这是在军营,要叫大人,别把平时的习惯带到军中来。”
祖大寿其实很疼爱这位外甥,这小子允文允武的,长相又英俊,由不得长辈不喜欢他,严肃却不严厉地警告他道。
陈子强呵呵笑着岔开话题问道:“长伯怎么了,有何好消息说来听听。”
“嘿嘿嘿...皇太极停下了,探子来报说是东江兵攻打盖州得手,挥师向着耀州而去,皇太极该是得到消息了,看来要分兵救援那边去。”
吴三桂挠挠头,傻笑地说道,从小他就怕这舅舅,明知他疼爱自己,就是还怕他,这恐怕是所有有着威严舅舅的外甥的通病。
陈子强舒心地伸了个懒腰,呵呵笑道:“让人通知毛承禄,别跑的太远,耀州离海远,别到时候被皇太极堵住退路,咱们要的不是攻城略地,要的是调动他们疲于奔命才是。”
身边的亲卫领命出去,让传令兵通知对方,帐内陈子强笑盈盈的看着吴三桂道:“长伯,你爹的那些骑兵你能指挥得动吧。”
“能啊...绣..大人您要干嘛,末将一定办好。”
陈子强说的正是原来祖大寿的家兵,关宁铁骑的另外三千人,一直由吴襄领导着驻扎在锦州城,这次跟着祖大寿来到右屯,只是没和祖宽一起先行。
“那就好,既然皇太极不动了,咱们是不是狠狠地揍豪格一顿啊,步卒赶不上,只能是骑兵去了,你和祖宽一起,领着六千铁骑掩袭他们去,我料豪格要退兵了,趁乱干上他一把,让他长长记性。”
吴三桂一听有这好事,急忙站起来激动地说:“对呀,皇太极不动,肯定会让人召回豪格,那莽夫见到没援兵,也只能撤了,我们埋伏在他回去的路上,抽冷子给他一巴掌啊。”
却说豪格久攻不下,到后来更是见到洪承畴的大旗,明白辽东军集结了,自己是无论如何也打不下锦州城,急的催援军快来。
终于等来了皇太极的命令,却是让他退兵,气的他暴跳如雷,但却无何奈何,那是他老子的命令,他能怎么办。
要说他早该警醒了,义州和广宁两处失陷,这么久没人来就应该明白出事了,可他一门心思的打锦州,那里会顾得上这些。
也是曹变蛟太狠了,把两城的女真人都杀了,赶出来的只有被当做奴隶的汉民,和一些其他族的人员,这些人都是百姓,平时被女真人欺负怕了,加上那边是战场,谁嫌活的太久去报告啊,还不趁机跑了,曹变蛟虽然赶走他们,可没抢他们的粮食财物啊。
但这事不是无迹可寻的,要知道这两城的军队大多出来了,来到这打仗,可后勤还是要家里那边供应的,说好的七天后送粮草过来,如今已经超过两天了。
特别是广宁是大城,驻守着七千多八旗兵,由固山额真何洛会领导,义州城小只有一千多鞑子兵,为首的是一个甲喇额真,两处还有其他的汉军辅助,这么多军队的后勤是不可能自己都带上战场的。
豪格这边大骂明军无耻,就知道当缩头乌龟,那边两城的将领问他,不打锦州要撤兵,那他们怎么办,是跟着撤到西平堡还是回两城去。
豪格瞪着牛眼破口大骂道:“你们是猪啊,都不打了你们跟我去干吗,护送老子回去吗?还是要押送老子,没错,这战打成这样老子是主将要负责,可轮得到你们来论罪吗?”
两人被骂的悻悻的,心里头把豪格祖宗八代都骂遍了,他们不过是因为对方是主将,多问了一句就被骂的狗血淋头,若不是主将谁理你啊,赶紧拉着自己的队伍走是正经。
要说豪格就是这暴脾气,有的没的乱发一通,得罪了不知多少人,不然以他是皇太极最大的儿子,凭什么后来被几岁的福临当皇帝啊。
豪格可是军权在握的,可就是得罪太多人,在和多尔衮争位两败俱伤后,后来被固山额真何洛会告发他中伤多尔衮被削爵,最后被下狱死在监狱中,年仅四十岁多一点。
却说两人悻悻离去,带走自己的兵士回去,半路上才见到两城逃出来的难民,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