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掌柜在知道柴宗训的身份之后,就已经暗暗后悔了,自己一时糊涂才让人把那王赖子叫来。而后看见柴宗训小小年纪收拾起人来也是毫不留情。
“草民糊涂啊。”郭掌柜战战兢兢的跪在柴宗训面前。
其实柴宗训在听到郭掌柜叫他快走的时候,就知道这郭掌柜没什么坏心,只是想把自己赶走而已,可惜出了昏招,找上了王赖子这烂人而已。
但是自己不敲打敲打,从他身上榨点好处出来,就不叫柴宗训了。
“你可知错?”柴宗训故意恶狠狠的说,可装出来的毕竟是装出来的,在一个七岁小孩脸上,看起来就像在做鬼脸,可是郭掌柜在跪着看不见啊。
“但凭殿下处置。”郭掌柜只想怎么过了今天这关,他可不想被那矮子那样被打断手。
“要不把你这店投给殿下。”李四光轻飘飘的说了一句,但仍然还是传到了二人耳里。却不至于传太远被别人听见。
宋初很多店铺的掌柜其实就是房东,而东家才是另有其人,这是宋朝的一种经营方式。
李四光是想让郑王当这东家,也就是郭掌柜的背后保护伞。
“谢殿下成全。”郭掌柜高兴的马上从地上站了起来。
柴宗训有点好奇,自己占了他家产,他为何还这么高兴。
“殿下,你有所不知,这郭掌柜背后东家,全家都惨死,连小孩都没活一个,他正愁找不到今后撑腰之人呢。”
柴宗训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是要自己当保护伞。自己之前一直很看重这白矾楼,那是因为受了后世的影响,在后世这樊楼太出名了,名妓李师师就在这樊楼捧红的,但现在却还紧紧刚改为酒楼,并不受人重视。
“李都头确实说到草民心里去了,殿下请这边商谈。”郭掌柜见柴宗训没有明确表示拒接,那就说明有得谈了。
柴宗训跟在郭掌柜后面,李四光也随身保护,天春被小二陪着去医馆了。
从一楼穿过大厅,看见一道小门通向后院,后院两排两层的木房相对着,作为客房,还有一个小院,便是厨房的操作间了,还有一个就是集体澡堂了,厕所也在旁边。后院也有一个大门,通向另外一条大街,却并不怎么繁华了。
柴宗训随着郭掌柜来到二楼的一间客房。客房不大,也很简单,却收拾得很干净,桌上摆着茶具,几张凳子围在桌边。床靠北,上面铺着青色的被褥,这大冬天也没把蚊帐收起来。
郭掌柜出门左右看了看,见没人跟来,这才放心的把门关上,坐到桌边。
“我怕殿下今日是惹下麻烦了啊。”郭掌柜叹了一口气。
“哦?这王赖子难道还有很大的来头?”柴宗训也来了兴趣,这大宋朝除了赵匡胤还没有他惹不起的人。
“这王赖子人长得五大三粗,可他姐姐却长得如花似玉,大概五年前,两人一起到这汴京来讨生活,当时就住在白矾楼附近。”
“这王赖子好吃懒做,到饭店、茶馆吃了饭却又不给钱,这才有了王赖子这个称号。后来被人东家找人追打,他被逼无奈之下,却把他姐给卖了。”
“卖姐姐?这做人做到这份上,这世上真是绝无仅有了。”
“谁说不是呢,可那女人命好啊,那牙人帮她寻了一个好夫家做妾。也就是陶承旨家。而且听说还很受宠,这王赖子一下就发达了,在姐姐的枕边风下,这姐夫不但帮他在开封府寻了个捕快的活计,惹祸了还经常帮他擦屁股。”
“你说的陶承旨可是叫陶谷?”柴宗训想起怎么一个人来,对这人颇有印象,他是第一个捧赵匡胤臭脚的大臣。
“对,就是他,昨晚我请这王赖子喝酒,他向我吹嘘,这陶谷在新皇帝手下颇受恩宠,昨日还升做礼部尚书了。就是想要我巴结于他,好吧这白矾楼投献于他这个捕快之手。”
这陶谷倒是一个阿谀奉承,吹嘘拍马的高手。他虽然升了官,可他还是不能拿自己怎么样啊,谁叫自己是亲王呢。
“你怕这陶谷,可殿下却不怕,你可知你面前的殿下是谁?”
“不是郑王殿下吗?”郭掌柜也没弄清楚柴宗训的身份,只知道他是一个叫郑王的王爷。只怪柴宗训从没出宫,而且年龄太小,出了皇宫基本没人认识他。
“呵呵,这可不是普通的郑王殿下,这是大周皇帝,被加封为郑王殿下。”
“呀,这怪老夫眼拙,请殿下见谅。”郭掌柜再次给柴宗训行礼,这才知道原来这小孩是前皇帝。
“不知者无罪嘛。不过如果你只是告诉我他背后之人是陶谷的话,却是没有必要到带我到这僻静之地吧?”柴宗训直接问郭掌柜的目的。
“我这白矾楼之前是卖白矾的,是投献在韩宰相门下。而后听韩家的管事的安排,改装为酒楼,定于上元节开门纳客。可谁知赵点检佣兵回城,韩相公全家都被杀于府宅。”郭掌柜向柴宗训解释来龙去脉。
“哦,原来是投献于韩瞪眼(韩通的外号)门下,这韩瞪眼也是忠心之将。赵点检归城当天,韩瞪眼见情况不对,从垂拱殿夺马出内廷,准备去侍卫司点兵平叛,却被军校王彦升追杀,只好赶回家中,才进家门,还来不及关门,就被杀死在门口。”
韩通是侍卫司的副都指挥使,但是顶头上司李重进却被自己老爹发配到地方去当节度使了,所以韩通实际上就是侍卫司的老大,但是他只有调兵权,而制兵权却在赵匡胤手里。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