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完蛋了的水平嘛,你不会以为你真的有天赋吧!你果然什么都不是。”
“不要怀疑,也不要不安,更不要放弃,你确实有天分。徐厚木,决定弹钢琴,是你一生最对的决定。”
“以后,我不会再和别人合作了,徐厚木,我只和你合奏。”
“什么呀,徐厚木,不能弹钢琴,你还可以学作曲,学指挥,你能做的事情太多太多了,你不是说要重新开始吗?那我就委屈点,陪你重新开始。”
“徐厚木,你别再用这种眼神看我,我觉得恶心,还有,你记住,今后,我忍着生活的原因里,每一条理由都没有你”。
“你带儿子来这种地方做什么?”
徐厚木拿下眼镜,停下笔,额上微微薄汗,到头来,只是相识一场,真的挺苦涩的。
他走到软垫旁,打量着正在玩积木的徐获安,他的儿子有时候特别弱智,有时候又特别懂事,笨手笨脚的样子真的蛮可爱的。
“徐获安,爸爸今天再带你去个地方好不好?”
徐获安抬起头,瞪着眼睛,气鼓鼓地不说话。
“我们去见妈妈。”
小获安不相信地摇摇头,“你骗我,我才不去,舅舅都说了,妈妈不回家的。”
“我们去的地方,妈妈也会去,但是我们要先换件严肃庄重的衣服。”
徐获安挠了挠小脑袋,询问道:“我们是要参加葬礼吗?”
徐厚木点头,“我们不能进去,我们要到殡仪馆外等妈妈。”
“爸爸,我们为什么不能进去?”
“因为要保护抓坏人的警察的同事。”
徐获安拽着他的袖子,泪眼汪汪,倔强地抿着唇:“那好吧,我相信你。”
还是十多年前,陪着父亲和二叔走过这条路,一扇门,一扇门地走过。
或是在干净、明亮的氛围中行走,经过铸铁火香炉和无名碑,一梁一栋尽是安静祥和的气味。
徐厚木牵着徐获安的手等在安息堂外面,清淡的外表下,忐忑不安。
喜欢就说喜欢、讨厌就说讨厌、感情还是直接明了的好。
支支吾吾,或者拖拖拉拉,太让人放心不下了,生活,有时,痛快一些好。
这场追悼会知道的人并不多,庾杏也并不认识那位叔叔,但是却因为他的遭遇和经历而倍感难过,悲愤又惋惜的情绪袭来。
她觉得很壮烈和心酸,有些人,来看自己的老战友,还要提防着犯罪分子报复。
有那么一群人,向人们展示了生命的另一种可能——坚守、勤奋、勇敢,永远对祖国和信仰有着狂热的追求。
不仅是灵魂和头脑,还有骨骼与肌肤,全是对家国毕恭毕敬的热爱。
庾杏的父亲是个军人,爷爷也是。
她感到无比的自豪。
以前看新闻的时候,常常会忽略那些和平年代牺牲的人们,如今,仅仅只是看过一点点黑暗,便无法忍受,那么,那些在长夜中,没有温暖的人们,到底是以怎样的心情坚持下去的呢。
庾杏深吸了一口气,内心尽是暖意,她攥紧了自己的包,内里的机票和护照是今早刚刚收拾进去的。
徐厚木越过人群,走向庾杏,他自然地揽住她的肩,询问道:“人都送走了吗?”
庾杏余光扫了一眼他落在她肩上的手,轻轻皱眉,他用了力气,庾杏没挣脱开,也便无所谓了,“我爸和几个伯伯已经安排好了。”
“妈妈,我是徐获安。”
就像小时候玩游戏输了个稀巴烂,突然有人给了一个重新来过的机会,庾杏为这来之不易的欣喜,局促不安,她看着徐厚木旁边的小孩子,没有开口说任何话。
她微微垂下眼皮,身体僵了一下,对徐厚木说:“我们谈谈。”
“我们家吃饭有个由来已久的规矩,就是庾家的晚餐从来不重新做。你知道为什么吗?”庾杏喝了一口咖啡,扯了扯唇,“因为错过了就是错过了,哪怕是之后补的,也不是那顿饭了。”
“庾杏,我回来了。”他下意识望向徐获安的方向,希望眼前这个美丽的女子能明白他的心意。
“抱歉,我觉得倒胃口。”她的声音平静而淡然,没有一丝波澜。
徐厚木凝视着她,眼眸中掠过一丝探究,“我不会走了。”你知道的,我放不下你。
“是吗,你还要说什么吗,我要先回去了。”
“你很喜欢你的男朋友?”
庾杏沉默,搅着面前的咖啡。
“那么,获安呢?”
他忽地握住她的手腕,庾杏拧着眉,轻笑,那笑,没有一丁点儿温和,她压住心底的怒气,脸上依旧挂着浅浅的笑意,“你懂分手的意思吗?就是我们早就结束了”。
徐厚木好似被定住般,身子一动不动,她不爱他,她有喜欢的人,他们之间真的就只是他的自以为是。
徐获安一脸疑惑和不满地翻着爸爸给的书,有点不对劲,撒娇都不管用了耶,好郁闷,妈妈好像在无视他,眸光流转间,竟看到一个熟悉的人。
“海菲兹,获安在这里,获安在这里。”
被唤的男人眸光微敛,表情很无奈,刚刚溜出来就被别人发现了,而且还是这种惨烈的方式。
这个面容深邃的男子转过身,咽了咽口水,表情突然变得古怪起来。
他耳边响起那年徐厚木的声音:“她真的一点也不好奇我和获安过得怎么样吗?一次,哪怕一次,只要一次就好,一次就好。”
海菲兹是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