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虹岚精疲力竭跌落山谷,便再也无法出去。四周的山看似并不算得高不可攀,却是怎样都飞不到山头。
那日,虹岚本以为自己可以将他们带回,却不料在飞过这山谷时忽然脱离晕眩,好在眉儿从旁协力汇气于底才使得几人免于皮肉之苦。
“司易子,司易子。”喜虫儿已然哭肿了一双眼,好似裂开缝的桃核,“你别丢下我啊,我不要一个人我不要一个人,呜呜呜呜呜,你不要丢下我。”
眉儿抬手当去烈光望了望高不见顶的山头:“看来暂时我们是出不去了,还是找个地方给他们两个休息吧。”
见眉儿伸手欲要去扶司易子,喜虫儿便哭闹起来胡乱拍打着眉儿:“不许你碰他!不许你碰他不许你碰他!”
“好了好了我不碰他。”眉儿双肩微缩蜷着身子,任凭喜虫儿胡乱拍打,虽有还手之力却也未有还手,“可是你能背得动他吗?”说着她看了看已然不省人事的司易子。
“我背不动难道你就能背得动了吗!”喜虫儿将她上下打量,神色中无不透着鄙夷,“看着还没我结实呢。”
“那,我去找找看附近有没有水和吃的,你先照顾一下。”
“不行!”她猛扑上来拉住眉儿不许她离开,“万一你自己跑了怎么办。”
眉儿无奈,只好又作罢:“好吧,你去找水和吃的,我留下来照顾他们。”
“我怎么可能知道哪儿有吃的,这里人生地不熟的你让我一个人怎么找啊。”她抓着眉儿不肯撒手。
“你又不让我去找,这样大家会饿死的。而且他受了伤,虹岚又耗尽体力,等他们醒来需要吃些东西才能缓过来。”
喜虫儿这才百般不愿地松开手:“那你速去速回,我在这里等你。”
“知道了,我不会丢下你的。”眉儿笑着摸了摸她的头,这才起身去找吃的。
“你早点回来。”
眉儿刚走,她便又是嘴巴一瘪唰唰落下泪来,情至深处更是越哭越伤心索性伏在了司易子胸口哇哇大哭。
“咳咳咳,你这是干嘛,哭丧啊。”
喜虫儿猛然抬起来,见到司易子微微睁开了眼不由得嚎啕起来:“你终于、你终于……”
“哎~哟,你嗓子不疼,我耳朵都疼了。”他转头看着倒在一旁的虹岚,“她这是被那个千都灵的女弟子给算计了?”
“才不是呢,虹姐姐是因为救我们,所以、所以力竭晕过去了。司易子,你还疼不疼啊?”
“本来不疼的,你这一嗓子乱嚎下来我不疼也疼了。”
一听此言喜虫儿立刻收住了嗓子,乖乖坐得端正,却还是止不住抽泣。
司易子喘着气,盯着天空眯起了眼:“今日就是朔月之夜了吧。”
本来刚安下心来的喜虫儿又焦急起来哇啦一声:“对啊,今日就是朔月了,怎么办呀怎么办,你现在受了重伤,又遇上朔月,那……那……”
“那什么那,每月此时你都要哭闹一番,还没习惯啊。”
“可这次不一样,你受了这么重的伤,再遇上朔月不死也得死了!”
“我都这副模样了你还咒我?”
喜虫儿趴在司易子胸前哽咽不止:“我就咒你,我就咒你,谁让你每次都吓我。”
他轻拍着她的后背以作安抚:“咒吧咒吧,哪次你不咒我几句,我都习以为常了。”
她咬着司易子胸前衣襟含糊不清道:“你要是死了,我立刻就去陪你。”
“陪个屁!”
“那你不许有事。”
司易子缄默不语,只是一下下轻拍着喜虫儿的后背安抚,目有愁云。兴许是哭得太疲乏,没多久喜虫儿便趴在他胸口睡着了,还蹭了他一身的鼻涕口水。
隔了许久,他才叹口气幽幽而言:“醒啦,怎么也不吭个声啊。”
虹岚这才睁开眼,强撑着身子坐起来:“她睡着了?”
“看来是累坏了。”司易子抬起脖子看了眼喜虫儿,宠溺笑起来,“女孩子家怎么这般邋遢。”
“喜虫儿是你捡来的?”
司易子不答,转头看着她,取出那枚天玉抛至虹岚腿边:“若我无法度过朔月之劫,喜虫儿便托你照顾了。”
“好,我会尽我所能照顾她,你放心吧。”虹岚拾起天玉,不知在迟疑什么,并未立刻将其收敛存入囊。
“怎么,你这是在给我机会收回那块天玉?”
虹岚这才捏住天玉将之与自己的血玉挂在一起。
远处抱着满满山果而归的眉儿见虹岚已然转醒坐起了身,便小跑往前笑脸迎来。
见此景,司易子不禁嬉笑揶揄:“你抓回来的那个女人也不知是愚笨还是无知,如此大好机会竟没逃走。”
“还好,你们都醒了过来,这小姑娘可是担心坏了。”眉儿笑着看了眼熟睡的喜虫儿,放下山果蹲在二人之间,“此物甘甜,剥皮而食。我已经尝过了,没有毒的。”
“我和虹岚都是魔,这些人界食食并不能充饥补身。”司易子故意这般戏谑道。
“那你们需要什么,我再去找便是。”
“血,人的精血。”
眉儿低下头沉思片刻,才开口:“若是没有呢?”
“我与虹岚便会气绝而亡。”他继续玩笑着,并不急着放过这般有趣的机会,“我们死了你就能回去了,也免得还去寻水摘果。”
“我并不是不愿意救你们。”眉儿咬住唇瓣,细声说道,“非得是人血吗?”
“对,非得是人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