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最是热烈,斜穿过窗户,照耀在金玉葫芦之上,折射出丝丝金线。
恰巧有一丝,从金戈的眼前横了过去,惊醒了沉浸在过去的金戈。
屋外,大山娘和大山媳妇忙得热火朝天,屋内,一片寂静,只有金戈浅浅的呼吸声,高低不平,显示着他内心的不平静。
良久,铁马才再次出声,只不过,说出的话,连他自己都觉得有些残忍。
“据我所知,策君乾的父亲,已失踪多年,下落不明,生死不知。而他的母亲和妹妹,早已死去多年。”
“你说什么?”
金戈腾地一下坐了起来,两只手不由自主地发抖,斩钉截铁地反驳道,“不可能,母亲她们逃掉了,被人救了——”
“策君乾,一直都是一个人。”
铁马无情地开口,打破了金戈心中的侥幸。这事,金戈迟早都会知晓,迟早都要面对。
“不可能,这不可能,我不相信,我要去问哥哥——”
“至少,你还有兄长,还有祖父,”
铁马突然变得有些激动,眼泪直流,哽咽道,“可我,什么都没有了,父母,兄弟,族人,就连奶娘,都因我而死,只剩我了。”
见金戈呆住,不再往外跑,铁马深吸了一口,继续道:
“你信不信,一旦你今天从这儿跑出去,所有人都会将你当成怪物,就连策君乾,也会怀疑你,警惕你,甚至恐惧你。
不论是人还是妖兽,若是与众不同,总会受到伤害,不止对你,还是你的亲人。”
“你还有我!”
“对,我还有你这么个饭桶朋友。”
铁马心中划过一道暖流,语气也不那么低沉了,终于有了一丝轻松之意。
“你才是饭桶,再说了,谁说我拿你当朋友,我从来就没当你是朋友。”
金戈吐血,莫名其妙的就顶了饭桶的帽子,顿时炸了毛,吼了回去。
铁马闻言,眼中闪过一抹受伤,此时的它,其实很脆弱。
“哎呦喂,你花瓶做的,这么脆弱,我的话还没说完了。”
金戈阴阳怪气地说了一句,咳了一下,朗声道,
“听好了,我金戈从没拿你当朋友,只当是兄弟!”
其中,“弟”字,被金戈咬得极重。
“兄弟——”
铁马不是花瓶做的,是冰做的,这一瞬间,彻底化成了水,眼泪止不住地往外泛滥。
“你个毛都没长齐的饭桶,还妄想称兄,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
不得不说,在金戈的熏陶下,铁马的嘴炮之威越来越不同凡响。
“花瓶,你听好了,我已经九岁了,九岁!不要跟我说你二十二了,放妖兽年龄中,你还不到三岁,你才是毛没长齐的三岁毛孩。”
被一次次叫做饭桶,金戈彻底炸毛,不仅称呼铁马为花瓶,更是将铁马比作三岁毛孩。
“呵呵,别忘了,九岁的是海龙金戈,可不是你策君林,小九,小山儿,哈哈,都没断奶,用着乳名了!”
“好,好,好,花瓶,你狠!”
金戈彻底气结,一边磨着牙,一边从空间石中取出他的终极大杀器。
“呼——”
风声急,正在忙活的大山媳妇忽见一红影闪过,不由揉了揉眼,只以为自己太累了,看花了眼。
“什么东西?”
铁马一张嘴,就将金戈扔出了的东西咬住了。
“天——天——”
脑海中闪现出的信息,惊得铁马瞪大了眼睛,一脸的不敢置信。
“嚷嚷什么,还不赶紧吞下去。”
金戈出声喝止,看着铁马将他专门盘成一团的血色软管咽了下去,得意大笑道,“看吧,你花瓶也没断奶,还好意思说我,哈哈哈——”
“金戈,你还有没有?”
不料,铁马像是没有听到金戈的嘲笑一般,急切地追问。
“还有,有很多。”
金戈愣了一下,被铁马的反应搞得有些错愕。
“有多少?”
铁马的眼睛亮的吓人,宛若最炽热的太阳,又如同最耀眼的星辰。
“怎么说呢?”
金戈一时之间有些词穷,绞尽脑汁想着能够描述清楚多少的词汇。
“有刚刚的十倍吗?”
“有,比这多多了。”
“哈哈哈,太好了,终于报仇有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