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分为内城与外城,外城威风凛凛,守城将士多为黑甲军和银甲军,来往巡逻的军队井然有序,毫不懈怠。当中建筑颇多,皆是端正威严,朝臣们散了朝会便在外城休憩、办公。
岳清将手中的白玉牌递给守城门监,他仔细验过才恭敬地道了声:“清公子,得罪了。”
内城则是帝王处理政务和休息的地方,此中建筑便不拘泥于恢弘端庄,多碧瓦飞檐,曲水奇山,无不遵循着美的智慧,时而浑然天成,时而精雕细琢,移步换景,美不胜收。
若不是随处可见的金甲禁卫军和远处彩筑鎏金的鎏瑛殿,柏乐几乎会以为这是大户人家的园林了。
岳清最懂她的心思,笑道:“高祖年少时游览秦州园林,深为震撼。登基二十年后,国力兴盛,遂重金聘请秦州能工巧匠,将内城修葺一新。”
柏乐闻言轻笑:“看来高祖也是执着之人。”
“我们不如先找小白,多一个人热闹。”
恒远提议道,实则是被手牵手的某一对秀得眼睛发晕,想要找个人作伴。
岳清点头:“也好,那我们先去岚汀苑吧。”
内城繁复玄妙的设计虽然动人心魄,可对于着急赶路的人来说,着实不太方便。
道路曲折环绕,柏乐从一个岔道拐进另一个岔道,眼前时而开阔时而促狭,又曲曲折折地踏过无数座竹桥、石桥,穿过一道道造型独特的门廊和窗子,真真是让人眼花缭乱,脚步发酸。
柏乐叫苦不迭:“真是谜宫般的设计。”
岳清抬了抬眼:“曲径通幽,对皇家来说,追求的除了意境,还有安全。”
是啊,这么曲折繁复的设计,别说什么刺客,就是苍蝇来了也会绕晕吧,柏乐自顾自地思量着。
岳清突然靠了过来,笑容里带着些顽皮:“如果走不动了就告诉我,我背你。”
柏乐也有了捉弄他的心思,一脸坏笑地看着他,突然跃上了他的背:“我现在就走不动了。”
恒远在后面捶胸顿足:“你们还有没有人性啊,能不能照顾一下单身人群啊!”
柏乐回头朝恒远做了个鬼脸:“青团快跑,师兄要追上来了。”
三人就这样吵闹着进了岚汀苑,岳白正坐在院子的石桌前,埋头沉思,冷不防被这嬉闹声惊了一惊,皱了皱眉,待看清是岳清恒远,脸上才露出笑容:“几月不见,表哥、恒兄意气更盛,想来是遇到了什么好事。”
“说得不错,是天大的好事,你表哥给你寻了个表嫂。”恒远看着发窘的柏乐,一脸得意,不是我恒远太小气,只怪你们太嚣张。
岳白的眼睛亮了一亮:“哦,竟有这般喜事?”
这时柏乐从岳清身后探出头来,正迎上岳白的目光。岳白微惊,心中不觉赞叹:世间竟有如此明媚动人的女子。
他眼尾上扬,看着岳清:“恭喜表哥。”
岳清施施然地错开了话题:“小白,你看上去好像有心事?”
岳白的眼神黯了黯:“我若是能有表哥一半的运气,也不至于这么心烦了。先前平廊之战失利,父皇虽然没有责备我,但到底是拗不过那帮朝臣,罚我去翰林院整理史册。”
柏乐他们闻言都很自觉地将目光移向别处,不好意思看他。
“抄录史书不能上朝倒也罢了,昨日,德盛钱庄又和大股东们闹掰了,鹤鸣山庄竟一举补空了股东撤资留下的亏空,现在的德盛,虽然还是由陈家经营,可实际上已经是鹤鸣的产业了。”
岳清不觉皱眉沉声:“鹤鸣此举,意在控制我上禹商业,当真让人头疼。”
“是啊,短短十年,鹤鸣发展得如此迅速,父皇和我都未曾料到,商业也是国之命脉,岂容他人把控,所以父皇让我想办法削弱鹤鸣的势力,将功补过。”
“鹤鸣十年前初来上禹,就有能力大肆购置土地,建设商业,可是他们的身份背景却是无人知晓,实在可疑。”
岳白愁眉不展:“表哥说得不错,我只怕鹤鸣背后的势力会对我上禹不利,除此之外,还有一件棘手的事。”
恒远同情地望着他:“怎一个惨字了得啊?”
岳白苦笑:“东洲上渊政局动荡,亲王谋逆,弑兄杀侄。新王登基后大肆整顿商业,将所有的宝石矿藏收归官营,打击商业大亨。因此,上禹在上渊的产业损失惨重,父皇已派遣使臣和谈,如果还是没有缓和,我可能要亲自跑一趟。”
“上渊?”柏乐好奇地问道,“难道除了上禹和上尧,还有第三个国家。”
“不错,上渊独占东洲,东洲是悬浮在玄叶海上的大陆,所以民间百姓都称上渊为空中之国。东洲多矿藏,我们与它的贸易往来也多以宝石水晶为主。”岳清耐心地给柏乐解惑。
岳白从袖中摸出一串手链,递给柏乐:“这是上渊特有的解忧石。”
手链沉甸甸的,石面光滑无暇,带着些许凉意。淡淡的紫光缓缓流淌在表面上,就像晴日里水面的波光,每一块石头都晶莹剔透,石头里面却倒映着世间万物,有的是星辰大海,有的是林海雪原。
“世上竟有如此玄奇之物。”柏乐忍不住惊叹,自从出了瀚海沙漠,她就一次又一次地为造化神奇而感动。
“解忧石是石中之王,炼化后可制兵器,只因五洲鲜有战争,世人多取之做装饰品。”
“竟然还能做兵器?”柏乐更觉得有趣。
岳白温暖一笑:“送给你,就当是见面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