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容畦神色平静,狱卒也就出去。容畦坐下,闭目细思,后面该做些什么?
陈管家见容老爷走出来,急忙迎上去,把一件衣衫送到容老爷面前:“老爷,先换上这件衣衫,免得沾了晦气!”容老爷把衣衫一推:“不必了,回去一起洗澡吧。我进来这些时候,可有人想做些什么?”
“总有人难免作乱,不过,大家都还安静!”陈管家的回答没有出容老爷的意料,他回头看了看才道:“总要经过事才晓得会怎样!”
“是,老爷,别的不说,三爷他头一个就想到把老爷换出来,不然的话……”陈管家的话已经被容老爷打断:“你也不用说他的好话,我在里头,你们做事总是不方便的,总要等我出来,做事才方便。”
话虽这样说,容老爷唇边还是露出一丝笑,这孩子,自己真是没看错,可是他为何非要这样执拗,娶那么一个媳妇呢?容老爷边走边想,已经走到会馆。
见到容老爷踏进来,等在那的小厮立即迎上:“老爷,已经吩咐他们送来了热水,不过……”
“有话就说,不过什么?”陈管家喝骂一声,那小厮应个是字才道:“方才郑家遣人来送信,说牢里已经送了钱了,还会去求侯府主人,让老爷安心!”
郑家?容老爷的眉头皱紧,接着就把袖子一甩:“安心?老三现在可是他们家的女婿,他们家要救,也是平常事!”说完容老爷就往里面走:“热水在哪?衣衫在哪,我要换了。”
小厮急忙跟上去伺候,容老爷见陈管家要跟上来,挥手让他出去:“你去寻下这京里的掌柜,瞧瞧我们在这京里,能动用的银子到底是多少?”陈管家连应几个是字,见容老爷往屋里走,陈管家不由一笑,老爷不过是嘴硬,心早软了。
还是赶紧去寻掌柜,瞧瞧能动用的银子到底是多少?免得到时那边要银子,这边送不上去,才是大事。
容畦在牢里睡了一夜,并不晓得他们在外头为自己奔忙。到的第二日中午时分,就有人前来把这些被关着的商人带出去。容畦晓得,这只怕是幕后那位,想要挨个问人要银子了。这倒比自己想的要快一些,看来,他也不是不晓得轻重缓急的。
容畦跟了众人来到一个大院子里,衙役们让这些人都在外面等候,这才走进屋里去禀报。
“看这样子,这回要的银子,只怕不少!”有人已经在那嘀咕,引来衙役的喝骂:“都安静些!”
容畦也在心里想着,衙役已经走出,先带上去一个人,这人进去后,过了半顿饭的工夫就出来了,见他走出时一脸肉疼,众人就晓得他只怕掉了不少的银子,不过能离开这里,还是好的。
接着第二个,第三个,个个出来都是一脸肉疼模样。容畦排在第四个进去,进去后见上方坐了一个穿蟒袍的,手指上的红宝石戒指,足足有两个指尖那么大。旁边也罗列着些刑具,衙役们也按班排了,虽也像个审人的样子,终究是不伦不类。
容畦原本以为不会见到这位中贵人,谁知倒亲自出来,心里有些奇怪。见容畦进来后只打量什么都不做,那太监身边服侍的小宦官已经轻咳一声。
容畦这才看向那太监,这才居中跪下:“给老爷爷问安,老爷爷安好!”
“吆,这孩子,还有点意思。”那太监听了容畦这话,这才抬眼去瞧容畦,拖长声音说了这么一句。
“爷爷,这是容家的三爷,容家是扬州的大客商,开当种盐,发财地呢呢!”小宦官立即对太监说。
“发财的很?发财才好啊,就怕他们不发财呢。”太监又是拖长声音说了这么一句,见容畦依旧不动,这太监的眉不由微微一皱,按说这个时候,不是该主动说出要给自己献上多少银子?而不是这样继续跪在这里,这人难道是个傻的?
小宦官察言观色,已经开口道:“爷爷八月就五十了,五十大寿,想问问你,可有什么孝敬的?”这要钱要的可真赤|裸,容畦不由微微一笑。
这笑容让这太监皱眉,前面几个都很顺利,偏偏这个和别人不一样,难道是傻的,小宦官已经示意衙役们要不要动下杀威棍时,容畦已经开口:“老爷爷的五十大寿,我们做晚辈的,本不由老爷爷说,合该孝敬才是!”
这话说的还有几分道理,小宦官用目示意衙役们继续待在那里,开口问容畦:“那你说说,你能给出多少孝敬?扬州容家,一家子总也有个三四十万银子,老爷爷是个厚道人,给你们留下二十万两,剩下的,全给老爷爷做过寿的银子!”
这胃口还真有些高,容畦瞧着太监缓缓地道:“这话说的不错,可是在下瞧来,老爷爷此举,十分不智!”
不智?这两个字一出口,小宦官就变了颜色:“老爷爷是个心慈手软的人,想着在这宫中服侍了这么些年,很该回去衣锦还乡一下,这才把你们寻来,要些银子做路费,怎么就成不智了?”
“老爷爷要路费,我们很该孝敬,十分地该孝敬。可是老爷爷此举,大张旗鼓不说,想来此刻,已有风声传到在外巡幸的万岁耳里。”
“你,你,你,你是不知道厉害吗?谁不知道爷爷是万岁身边最贴心的人?”小宦官的声音越发尖了。
“若老爷爷不是万岁身边的贴心人,又怎会被万岁托以重任,留在京中呢?”容畦并没被小宦官的威胁吓到,声音越发平和,这让太监又一次抬眼瞧他,这一次不是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