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三爷的这番话,在下不知该信几成?”姬长羲收拾一下情绪,尽量装的平静一些,“不过,你倒着实将在下唬住了。”
如果神草续命是真的,那么老匪首必然活着,宗师还活着,所有的事情都变得不同了。
“就知道你不会相信的。”萧拂衣叹息道,“开战吧,你方虽人多,但是想要杀光这一镇的人,怕也不那么容易!”
草庐中,姬长风脸上已经有些恐惧,但却对姬长羲喊道:“兄长,别听他们胡说。方才,那谢二娘已经亲口说了,他们老祖已死!现在编出一个莫须有的‘续命草’,不过是在故弄玄虚,好叫我们不敢动手。”
谢二娘气鼓鼓的瞪过去:“老娘说你是从狗肚子里钻出来的,你信吗?”以她的脾气和刚才那样的情形,‘老祖已死’倒更像是一句气话。
姬长羲道:“事已至此,在下若是现在就退兵。贵派老祖归来后,恐怕也不会轻易善罢甘休吧?”
“你想得倒美!”谢二娘愤声道,“鹿阳山虽招人恨,但它羸弱多年,除了败坏先人遗泽,做些小买卖,还没有这么大的胆子招惹响马镇。任谁都知道,你们月王城才是主谋!宗师威严,岂容亵渎,你以为现在退走就没事了吗?”
姬长羲不理,对萧拂衣道:“依萧三爷看,在下该当如何呢?”
萧拂衣冷笑:“我若是你,既然已没了回旋的余地,就势必全力以赴。说不定能把响马镇杀个精光,到时候,或许老祖无从查起。否则,这笔账,是必然要清算的,谁也别想赖掉!”
他这样一说,反倒让姬长羲更加不安了。
因为姬长羲上面那句,依然是在试探。
如果萧拂衣虚张声势,必然会有些底气不足,只求先将它们惊退;可他说的若是真的,反而会无所顾忌,言语间不留余地。这时候,姬长羲已经信了一半。
若不是真的嚣张,哪有唆使别人杀光己方的!?
萧拂衣讥笑道:“姬长羲,知道了死期,感觉如何?”
姬长羲已经笑不出来。
“大伯面色圆润,体态安康,一看便是长寿相。不仅五年之内死不了,而且还会长命百岁。”
草庐中,突然有人开口说话了,是那位一直很安静的紫衫少年。声音不高,却清晰的传出几十米,仍不见减弱。他向姬长羲这边走来,身后,三位月王城强者紧紧拱卫,生怕再有什么闪失。
紫衫少年步履间有一股难以言喻的气度,与生俱来,那是属于天生王者的威严。从各个方面看起来,柳书竹都逊色太多了。
他走上前,直面萧拂衣,先是对天痞三人依次躬身行礼,不卑不亢,道:“紫皓先谢过大当家箭下留情。”气质高贵,又懂得谦卑,礼仪风度样样俱全,脸上的神色则始终让人看不透。
然后,他才徐徐道:“紫皓是晚辈,本不该插嘴。但大伯叔父们太过意气用事,忽略了月王城此番来意。紫皓在此代表家父,给各位头领赔罪!”说完,转身向姬长羲,像是在征求对方同意,能否继续说下去。
姬长羲眼睛一亮,点头应允。
关键时刻,紫衫少年竟能站出来帮他解围,而且处变不惊,言谈有度。即便宗师未死,算计落空,也还看不出半点惊惧。
三位匪首都没说话,各自对视一眼,眼中暗含赞许,更大的则是深深的敌意。萧拂衣还狠狠瞪了柳书竹一眼。
柳书竹吊儿郎当、满脸匪气,总是言行随心,松松垮垮,单是从修养上,紫衫少年便不知胜过他多少倍。
柳书竹一皱鼻子,不以为耻,心中却也不免羡慕对方身上的那股无形气质。
姬紫浩转头面向萧拂衣,道:“萧头领言之过实了。五年之内,伯父不会死,大宗师也不会对我月王城出手。”
萧拂衣道:“早听说月王城少城主是百年奇才,上次见你的时候,你还只有四五岁,没想到几年才过,便能独当一面了。你想说什么,无需奉承,我听着呢。”
姬紫浩再谢,然后转头看向天痞:“晚辈也想跟大头领打一个赌,只是大头领性子直率,不拘世俗礼法。立赌之前,晚辈想知道,大头领是否会欺诈晚辈是一个孩子。”
骂人带拐弯,含沙射影,意思是说:我想跟你赌,但是你这个人不讲信用,我害怕你跟刚才一样,连一个孩子都骗,输了就耍赖。
天痞还没说话,柳书竹便已受不了。他要骂人的时候,向来是张嘴就骂,而且只许他骂别人,不许别人回嘴。姬紫浩用这样的话讥讽天痞,他第一个不答应。
“你个毛孩子,说话装大人,你跟我大老爹身份不对等,要赌小爷陪你赌!”
“好!”姬紫浩还没等他话音落下,就断然应声,显然是等的就是这句话。两个孩子之间的事情,双方即使再无耻,这样一说,也不方便再出言干涉。
“先前你说,那批货物是你抢的。没有你生事在前,我们也不会藉此大军入境!”
“少说没用的,怎么赌!”
姬紫浩不急不缓,对鹿阳山老掌门恭敬问话,请出了当日押送货物的鹿阳山外门执事等人,待到他们一致指认柳书竹之后,落实口径,才对柳书竹继续说道:“从小到大,我也有一个缺点,被人抢了去的东西,从来都不伸手讨要。如果我想,自然会抢回来。咱们两个比一场,你敢吗?”
柳书竹已经掳袖子要动手:“不就是打架吗,说这么多没用的。”萧拂衣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