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拐过最后一个街口,开进了一个高档小区。
嘉侑温柔地叫醒诗咏,然后下车和唐颂一起搬行李。嘉侑的父母早就在外面候着了,见状赶紧过来帮忙。因为诗咏的关系,嘉侑的父母对唐颂和甘棠也很客气,刚开始甘棠还有些受宠若惊,毕竟自己非亲非故,但架不住嘉侑父母的热情,接触多了,倒也腆着脸以诗咏的闺蜜自居,接受了两个老人的好意。
嘉侑母亲笑得灿烂,像是终于等到孩子们回来,忙牵着诗咏和甘棠进去吃饭,只是刚进院门,甘棠就听见一声狗叫,然后条件反射般地站在原地。
嘉侑家有一只成年的秋田犬。而她怕狗怕得很严重。
那秋田犬很快地从屋里面窜出来,欢脱地围着他们绕了几圈。嘉侑笑着叫了几声冬瓜,它摇摇尾巴很是受用,低声呜咽,表达对主人的思念和欢迎。
嘉侑母亲和诗咏已经进去了,甘棠却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因为她感觉这只名叫冬瓜的秋田犬就在她脚边乱蹭。
“他好像特别喜欢你。”嘉侑调侃道,“你不过只来了几次,倒跟你特别亲。”
甘棠心里想,谁要它的亲昵,手心已不知不觉出了汗。一睁眼,那秋天犬的黑眼珠正对着自己,忍不住诶呦了一声。
唐颂走到她旁边,无奈地催促:“进去了。”
甘棠想动却动不了。这是她为数不多的心理障碍。
唐颂牵着她的手往旁边一移:“睁眼,看路。”
她的直接反应是身子绷得更厉害,但还是愣愣地跟着他往里走。谁知那秋天犬莫名一阵不平,朝她冲了过来,她差点尖叫一声,直接抓住唐颂的手臂,而他自然地单手搂住她,朝那冬瓜虚踢了一脚:“别闹。”
没想到这两个字竟像镇静剂一样,冬瓜闻声还真委屈地退了开去。
唐颂另一只手推着行李箱,见她这副诚惶诚恐的模样,不免失笑:“你也是有本事。”
“谁还……还没点怕的东西。”
“你倒是怕得稀奇。”
“怕狗的人多了。”
“像你这么怕的倒是少。”
甘棠瞠目,推了他一把,他便顺势放开她的腰。
一群人前前后后地在餐厅里落座,嘉侑父亲坐在上首,见这一大桌子人,喜笑颜开:“这才有个家的样子嘛,热热闹闹的多好。平时我们两个人吃饭,一点胃口也没有。”
几句话把气氛调动了起来,嘉侑母亲笑着给众人倒酒,除了唐颂等会儿要开车回去避开了之外,其余人都是满满的一杯。
甘棠看着酒杯,面露难色,脑子里不受控制地跳出昨晚的画面,竟有点未饮先醉的意思。
“怎么走神了?”诗咏好笑地提醒她。
“……哦。”甘棠脸上一臊,下意识地拿过酒杯直接猛灌了几口。
“拿它当果汁哪。”诗咏拦住她,“你酒量什么时候变这么好了?”
嘉侑母亲见了,也笑她喝酒实诚,又说:“没关系的,大冷天的喝点酒暖暖身子,要是喝醉了也没关系,今晚就在这里住下。”
甘棠赧颜,想着在长辈面前不该如此失态,抬头却对上对面唐颂的眼神,只见他正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竟和昨天晚上的有些相似。甘棠暗恼,近乎是幽怨地瞪他一眼,他却笑意更深。
只是没过多久,手机却震动了一下,她点开看,只有简单的四个字:“你还敢喝?”
她看向对面,某人正和嘉侑父亲聊得正酣。
面前的酒杯浅了一半,她却再没了心思。
没过多久,晚餐结束,张父喝得开心,拍拍唐颂的肩膀:“小唐,你跟我到书房去,有东西给你。”
唐颂于是跟着张父上了楼。剩下的人则都在楼下的客厅,诗咏和甘棠提出帮张母洗碗,张母哪里能答应,撺掇着他们看电视去。
于是真皮沙发里,嘉侑搂着诗咏,两人交头接耳甚是甜蜜,甘棠恶作剧般地把诗咏往自己身边一拽,冲嘉侑嚷道:“放开你的爪子。”
嘉侑嘴角微弯,搂得更紧。
“你们两个怎么腻歪不够啊。”
“腻歪不够。”嘉侑笑道。
相比有温香软玉在怀的嘉侑,甘棠只能抱着靠枕,她懒洋洋地往沙发上一躺,闭着眼睛不知在想些什么。
“对了小棠,我哥不是去写生了吗,怎么昨天就回来了?”
“……谁知道呢?”
“他不会是专门回来给你过生日的吧。”
“怎么可能?”
诗咏说,“对了,他今年他送你什么礼物?”
“没送。”甘棠懊恼,除去最开始认识的头两年,他哪里还送过生日礼物。
“太不像话了啊,我帮你去要。”诗咏义愤填膺,“哪有这么不讲道理的。”
甘棠还没拦她,唐颂正好拿着两幅画下了楼,诗咏果真为甘棠打抱不平:“哥,你怎么能这么小气呢,小棠的生日一年一回,礼物都不送会不会太过分了?”
唐颂看着自家妹妹,又看了眼躺在沙发上的甘棠。
诗咏以为他理亏:“哥,今晚你可得补上。”
唐颂忽然笑了:“谁说我昨天没送?”
“你还狡辩?”
“你让她想想清楚再回答。”
诗咏回头看甘棠,却见她不知什么时候坐直了,脸上竟红得厉害。
“诶,我说你们……”诗咏一头雾水,倒是旁边的嘉侑看出些名堂,在诗咏耳边说了句什么,不动声色地转了话题。
将近九点时,唐颂和甘棠打算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