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柴棕摇晃着身子,志得意满的走出大殿,秦越难得的会心一笑。
一旁的老太监李甫看着皇帝的笑容,满脸的不解,却一句话也没说。
不该问的别问,不该看的别看,不该知道的也不要知道,这便是皇宫的法则。
眼看柴棕的身影逐渐虚幻,秦越的目光也变得越发深邃,抬头望向虚无的苍穹之中。
“柴荣,既然你儿子只想活下去,朕会让他富贵一生。”
即使面对曾经的旧主,秦越也不会认错,因为帝王不会犯错。
答应让柴棕富贵一生,不是在补偿,而是恩赐,这是帝王的权利。
秦越不断地告诫自己,也在为自己增加信心,可每当这个时候,他总会不由得落寞。
兵变,无论如何掩饰,这总是他一生挥之不去的阴霾。
秦越曾想过,只要他挥军南下,横扫不臣,开万世之太平,总会让世人忘记曾经的瑕疵。
只可惜,如今天下依旧纷乱,各国合纵连横,大秦虽独霸北方,却难挡天堑横隔。
“哎”
皇帝在叹气,老太监李甫虽然疑惑,却依旧不动如山,没有丝毫反应。
“李甫,你觉得朕做的对吗?晋王和赵普总是希望朕痛下杀手。”
老太监伺候皇帝多年,自然知道该如何回答,连忙道。
“陛下不会错,错的永远是大臣。”
“呵,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朕又岂能例外?”
对于秦越的诸多感叹,柴棕自然不知道,此时的他完全像从水里捞出来一般。
“王爷”
一出宫门,柴虎便连忙跑过来,柴棕好不容易挤出一丝笑容,说道。
“虎爷,咱们终于过几天安生日子了。”
柴虎也松了一口气,所有的雄心壮志早就消磨一空,他只希望柴棕活下去。
“走,咱们回家。”
柴棕第一次有了家的概念,那个郑王府,如今看起来才像家。
当然,对于柴棕的监视并未减少,至少府里的管事,依旧在盯着柴棕。
还有何大勇,这个憨厚的家伙,依旧是柴棕的护卫。
柴棕也想的明白,在这开封城内,他是绝对不允许拥有武力的,否则就是自取灭亡。
不过,何大勇也接到了命令,通常情况下,何大勇就是柴棕的护卫。
至于特殊情况,何大勇不要说护卫柴棕,砍了他也不是不可能。
小院子里的杏树下,柴棕慵懒的躺在一掌躺椅上,椅子轻轻摇摆。
这座小院子,是曾经那个柴棕避风的港湾,不允许任何人进入。
或许,这是那个家伙唯一强悍的一次,只是为了保住这个小院子。
这也难怪,一个人的所有都曝露在所有人眼中,这样的日子只会让人发狂。
如今也算便宜了柴棕,被人一刻不停歇的盯着,实在是不自在。
当然,在这座小院子里,并非真的没有监视,不过柴棕见不到,自欺欺人也算不错。
如今已是初秋时节,偶遇有一片黄叶落下,这个场景说不出的安逸闲适。
事实上,在古代,一个人被分外三六九等的时代,做一个纨绔是最舒心的。
至少如今的柴棕,正是抱着这个心思,当然,就算他想干点什么,也没机会。
“王爷”
心里美美的,看到刚出现的柴虎,柴棕连忙说道。
“虎爷,把家里的座椅多换一下,就按照我说的那个样子。”
对于古代,柴棕就不满意的就是,跪做这样的姿势,简直难受。
而且,严苛的礼仪要求,还不让人有丝毫动弹,这种恐怖的感觉,让柴棕想到了军训时候的站军姿,不要太恐怖。
然而,柴棕的话说出去后,却没有半点回应,柴虎一脸为难的站在那里。
“虎爷,怎么了?”
柴虎为难的说道:“王爷,我要和你说的就是钱的事,咱们王府没钱。”
王府没钱?不管怎么说,我也是一个堂堂王爷好不好?怎么可能没钱?
柴棕知道,曾经的王府就是一笔烂账,柴棕没有打理,谁都能过来咬一口。
可是,他还真不知道,这么偌大的一个王府,竟然没钱。
柴棕连忙接过账目一看,先是一整头晕眼花,古人记账的方式实在是麻烦。
好不容易看懂了,柴棕发现,王府上下果然没一分钱,还欠了不少账。
柴棕神色陡然凌厉起来,这些钱自己没花过一文,结果全算在自己这个冤大头身上。
不止如此,历年来皇帝赐下的天地产业,也早就一无所有。
“哼!”
柴棕冷哼一声,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这个时候,不该闹事。
“不对,皇帝给我们那一车前呢?”
柴虎一脸为难的说道:“那一车钱?那一车钱刚到,便被债主分完了。”
“分完?怎么可能?那可是整整一车钱。”
柴棕一脸不相信,把钱用车来论,也就只有古代人干的出这样的蠢事。
柴虎连忙解释道:“大秦发行的铜钱,一贯便有七八斤,那一车也不过百贯钱,根本不顶事。”
柴虎没有嘲笑柴棕,而是在耐心的解释,在他看来,王爷不知道这些事很正常。
柴棕也立马反应过来,银子作为主要流通货币,这样的事完全是被小说骗了。
在古代,主要的流通货币一直是铜钱,银子虽然可以流通,却不是什么人都可以使用。
所谓一车钱,看起来很多,事实上根本不顶用,更何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