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说!只要你瞧得上,全都搬来!”灵芝解了钥匙丢给阮家老四阮威道,“你和安子跑一趟,都搬了来,叫大伙儿喝个痛快!”
阮威和曲安真的就去搬酒了。宝梳咬着下嘴唇,转头死盯着曲尘,那眼神好像在警告他:喂,小子,谁让你接我的话了?你以为你是谁啊?再胡说八道,姑奶奶不客气了!
曲尘也侧脸看着她,笑容浅淡,却意味深长,好像在告诉她:叫我下不来台?好吧,那大家都别下台好了,横竖今儿我是豁出去了!
宝梳气得翻了个白眼,端起面前的酒杯咕噜地灌了两口,心想这货怎么这么无赖呢?在雅州城里已经叫他占够便宜了,他还跑这儿冲男主人?自己又不是宜家家具,想拆就拆,想装就装啊?想吃回头草,也得问问那草答应不答应吧?无赖,大无赖!
就在宝梳郁闷时,旁边冷不丁传来一个声音:“曲尘,你和宝梳和好了吗?”
问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喝得微有醉意的世海。他这么一问,院子里都安静了下来。其实在场人心里都有点疑惑,这两人怎么说好就好了呢?前阵子不还闹得和离满天飞吗?太奇怪了点吧?不过大家都没问,人家两口子的事谁好意思多问呢?横竖看着今日这情形,多半是和好了吧!
可听着世海这么一问,大家还是好奇地转头把曲尘看着。坐在世海旁边的刘达忙用脚踹了踹他,笑道:“管人家和好没有?喝多了吧?怎么才这点量啊?哥带你醒醒酒就去?”
脸颊微红的世海举着小酒碗晃了晃脑袋道:“用宝梳的话来说,还没过二龙山,早着呢!是不是,宝梳?”
宝梳其实没想到世海今晚会来。去追那杜姓男子之前,世海并没来,后来跟阮曲尘一块儿回来时看见世海,她也有点意外。虽说最近这段日子,她有意在避开世海,不想让世海说亲这事儿因为她耽搁了,但人已经来了,她也不好往外赶呢,只好先招呼着了。
“世海哥,”宝梳大大方方地起身笑道,“你怕是先喝了酒才来的吧?这么快就上脸了?可不像你平日里的量呢!听刘达哥的,去醒醒酒再来接着喝。”
灵芝也忙道:“对对对,我去煮点桔皮茶来,横竖你们一会儿也得喝呢!刘达,扶了世海去你那院子里透透气儿!这喝酒不能急的,一急就容易醉,去醒醒再来吧!”
刘达正要扶世海时,世海却撩开他的手,缓缓站起了身,拿起两个酒瓶子,放了一个在曲尘跟前道:“不说话?不说话就把酒喝了!把酒喝了再说!”
“这孩子真是喝高了吧?”坐在曲尘右边的阮谦道,“才上桌就对瓶吹?世海,慢慢来,今晚酒管够,不急的。知道你们兄弟难得见回面喝回酒,可也不能这么催啊!叫你娘知道了又得跟你闹了,来来来,先坐着!”
世海朝阮谦摆了摆手,只是盯着曲尘,讥笑道:“你倒是喝不喝?话不敢答,酒也不敢喝,你大管家就这点气度?”
场面上的气氛有点尴尬加凝重了。世海那口气仿佛不是想跟曲尘友好地喝回兄弟酒,分明有些挑衅的意味。世海对宝梳有意,早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村里人都背地里议论过了。所以看着他这副模样,几个长辈都有点担心了。万一闹起来,那像什么话呢?自幼一块儿相处的两兄弟为了个女人反目,传出去真是不好听啊!
阮谦正想劝劝世海,却被曲尘拦下了。曲尘起了身,从旁边凳子上取了两只中碗放在了桌上,一边往里倒酒一边说道:“还记得小时候我们偷酒喝吗?怕偷得少了,喝起来不过瘾,也怕偷得太多了,大人发现了会挨罚,所以就各自偷一些,拿到一块儿混着喝。是有这事儿吧,刘达哥?”
“那倒是,”刘达笑道,“我记得陶秀才家的酒最好喝,不过每回他只偷来不喝,便宜都叫我们占去了。”
荷青转头问了一句:“为什么他不喝?”
“怕给她娘揍呗!”
众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陶远志略显羞涩道:“这都是哪年哪月的事儿了?我自己都不记得了,刘达哥你还记得?”
刘达嘎嘣嘎嘣地嚼了两颗五香青豆笑道:“你哥我这记性没准比你还好!也是我不爱读书,要是真喜欢,什么秀才举人不在话下!嘿!正好说到这儿了,秀才相公,往后你要真中了状元,别忘了我还是你救命恩人呢!”
“什么时候的事儿啊?”荷青好奇地问道。
刘达坏坏一笑,冲陶远志挤了挤眉眼,没把后面的话说出来。陶志远微微一怔,表情有些许尴尬,低头抿了口茶装糊涂道:“这又是哪年陈谷子烂芝麻的事儿?我是不记得了。”
话音刚落,阮威叔侄俩抱着两坛子酒来了。曲尘从曲安手里接过了酒坛,又往那两个中碗里添了些,然后对世海道:“都是一样儿的,随便端吧!”
世海冷冷地瞥了曲尘一眼道:“想灌醉我啊?你明知道我喝混酒喝不过四两,这是不打算让我走着出门儿呢!不愧是庞府的大管家啊,脑子就是比别人聪明些,哄醉人的本事也要高一筹啊!曲尘,你可真不再是从前那个跟我们一块儿喝混酒的阮曲尘了,本事了啊!”
“我早说了,我从前是什么样儿,如今也是什么样儿。,”曲尘做了个邀请的手势问道,“喝吗?喝的话,兄弟陪你。喝完这碗,我陪你上那边吐去,怎么样?”
“我看还是算吧,你们俩……”刘达劝道。
刘达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