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南海时已是月上西弦的时候,安宁给向安一枚丹丸,让他服下,可以让他在水里面也能呼吸,向安服下之后,安宁慢慢走向水面,那水面像一幅蓝色水幕的大门,缓缓在两人面前推开,见一条长长的琉璃石梯出现,安宁缓步下去,向安紧紧跟着。
当走到可以没过头顶时,那水自动合上,融为一体,刚才那一幕像没发生过,抬头还可以还看见弯月正准备悄悄的躲起来。
向安看见扑面而来的水卷着巨浪翻过来,向安闭上眼睛,没有预料中拍打在身上的感觉,向安睁开眼,那巨浪略过他,往身后而去,安宁已经前他几步,赶紧跟上去。
顺着石梯越往下,便看见许多斑斓多彩的鱼群或成群结队游过或形影单只的看见向安一脸好奇的看着他,害怕的飞快游开,还有极其美丽的珊瑚,珊瑚丛里,偶尔还跑出几条顽皮的小鱼。
有一头顶发光的大鱼游过来,真的很大,估计三四个人圈成圈才能堪堪抱住它,那大鱼在安宁面前停下,幻成一个人鱼模样,裸露着上身,背部似银河星闪的男子,“见过帝女。”
安宁不知何时身上已不是刚踏入南海时的浅蓝色衣裙,现着了件白色宫装样式的衣袍,长长的拖尾绣着百鸟朝凤,那展翅的凤凰几乎要翱翔于九天,连袖子都绣了几只快飞出来的鸟,腰间两边各垂着一块向安不认识的图腾玉珏,长长的流苏直落到脚上那双珍珠拢成的绣鞋鞋面上,头上是回鹤髻,双鬓间各两支一长一短的银色步摇,眼角的花层层叠叠间欲似绽放。
那是一个帝女的安宁,下午时那种无可掌控和惴惴不安又绕上向安心头,心里一阵发苦,连嘴里都有苦味,默默和自己说,“一早就知道的不是吗?那个是高高在上,并非他可以亵渎的仙神。”向安突然觉得一直以来的执着和念念不忘,成了最大的讽刺,在无情的嘲笑他,击溃他心里那不堪一击的自以为安宁对他有一点的特别。
“我有要事找南海龙君,有劳菏青君了。”
“帝女客气了,请随我来。”
菏青在前面带路,见向安并没有跟上来,停下脚步,“帝女这位朋友不一起吗?”
安宁回头,见那向安傻傻呆呆的模样,伸出手,“来。”
向安走上前,轻轻握住安宁的手,心下忽然坚定了一件事,几世的执着,才换来今生相携,虽是短短岁月,可终全了自己的执念,只愿到时候她在时间长河中不会忘了自己,倘若她怜悯,下一世,是否还能成全自己?
向安觉得自己贪心了,有这一生,便足够了。
菏青看安宁主动牵手向安,眸色一暗,压下心里的震惊,走在前面专心带路,路过许多珊瑚礁丛和琉璃青宫,一行人终于到了南海龙宫,琉璃青瓦的屋顶五彩斑斓,屋檐上一左一右盘桓着两条青色巨龙,龙目圆睁,恣意举爪,长长的龙尾一直往屋檐后延伸,两条巨龙似盘桓住整座宫殿。
菏青引着两人一直到正殿,客气的引二人坐下便入了内殿通报,许多打扮露体的仙娥端着茶上来,向安不敢看,忙低下头。
夜光杯里青盈一片,盛着的是南海独有的琉璃清露,安宁示意向安喝一点,对他大有裨益,向安抿着唇喝两口,入口纯甘,入海之时还颇于水压之下的头疼竟消失了,连忙喝多两口。
“竟是帝女亲临,照顾不周,是本王的不是。”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向安放下夜光杯,学着安宁淡定自若的样子正襟危坐着,上来一位着青色纹龙袍,头冠白玉,极其年轻的男人,安宁起身,微微一屈膝,那男人忙推辞,并还一礼。“见过龙君。”
“折煞老夫了。”
龙君在安宁对面坐下,安宁也不客套,将来意说明,龙君听得几乎两眼昏过去,压下怒意,“那宥璠现如今在何处?”
“我不知。”安宁拿出一荷包,“里面是那女子的尸体,龙君若想自行处置,我便留下。”
龙君示意菏青接过,安宁幽幽的问出,“自古龙族一脉得孟章神君庇护,在四海繁衍生息,至今十几万年,除却十万年前,神君yòu_nǚ羽化,魂入孚郴剑,如今,我只问龙君,此事,是真是假?”
龙君听得那神君yòu_nǚ羽化,魂入孚郴剑便知安宁想问什么,在安宁告知宥璠一事时也隐隐有预兆,谁知安宁竟如此直白,
龙君敛着眉眼,似在思考,又似在准备开罪,片刻,他看着安宁,安宁眼中无波无澜,似败下阵来,看一眼菏青,菏青心领神会,带着一众仙娥和请了向安一道出去。
“这事涉及到我父亲的隐秘。”龙君放在膝上的手,拇指摩擦着食指,安宁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清露。从不催促,龙君看安宁这般样子,怎知不是有备而来,只得缓缓将所有知道的说出口。
“我母亲孕着我小妹时,正好六界初定不过万年,在和父亲收服了黔魔之后身染奇毒,那时候根本不知孕着小妹,得知时,母亲仍执意生下,甫一降世,我母亲便因毒发羽化,小妹生来便带奇毒,父亲想要祛除却万般不得法,沉疴两千年,小妹羽化之际正逢你父亲锻造出孚郴剑,还未封印收在泰梓宫,可能是天意吧。”
龙君眨了眨眼睛,“我父亲听得帝后凰姬娘娘的凤凰涅槃之火可渡死劫,便想请帝后施以援手,谁知帝后说小妹毒入魂魄,就算倾注修为,勉强涅火而生,也不过是徒劳无功。”
“等等,听闻龙族,龙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