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两日进展顺利,第三日江东兵更是正式大举攻城,在孙权的亲自督阵之下,韩当、周泰诸将一个个身先士卒,披坚执锐亲自指挥将士攻到城下,受主将的鼓舞,江东兵气势如虹,一天之内,江东兵竟有十余次攻上下邳城头,每次只是差了那么一点,就能将城墙拿下。
之所以每次都差了那么一点,原因就出在孙观身上,这三天來,孙观几乎是徐州城里最忙碌的一个,不仅要布置防守,哪里出现险情,他还要第一个急急赶去解围,作为统领整个徐州辅兵的辅军校尉,他手下是有一支三百人的精锐战力的,这三百人每一个都是从徐州军团的老兵中挑选而出,每一个人的战力都不在主力战兵之下,孙观将这三百人分成三队分配在三面城墙之上,每组一百人结成枪阵,身后再配以五十弓弩手,只要哪里有江东兵登上城楼,这一队战兵就会立即赶往险情处予以碾压,也正是靠着这三百精锐的力量,孙观才能一次次的挽救徐州于危难之中,不然的话,以江东兵一鼓作气不惜代价的勇猛势头,这才第一天正面交锋,徐州城就已经沦陷了。
不过虽然最后艰难守住了城墙,孙观这支精兵却也减员巨大,仅仅一天的战斗下來,三百精兵就死伤过百,剩下的也是疲惫不堪,孙观自己都沒有信心,顶住來日孙权的攻势了。
所以当晚一结束战斗,孙观就暗中找到了陈登,垂头丧气的道:“大人,末将无能,这下邳城只怕是……不容易守住了啊,”
“孙将军辛苦了,不过现在……还远沒有到放弃的时候呢啊,”看着孙观浑身是血的狼狈模样,陈登安慰的拍着他的肩膀道,今天的战斗,陈登都亲眼看到了,他虽然武艺稀松,可带兵的本事眼力还是不差的,孙观和将士们今天的表现他都看在眼里,所有人几乎都尽力了。
“待会我会杀猪宰羊犒劳守城将士,还有……若真到了无以为继的地步,明日就征召徐州青壮参与守城吧,”想了想,陈宫说出了心中的两个对策,徐州城粮草不缺,百姓中还有三四万青壮可以征召上城协助防守,只是这两个办法,对于眼下紧迫的形势效果想來不会很大。
“是,末将不会放弃的,末将绝不会让孙权小儿轻易得逞的,末将……末将愿与下邳共存亡,”得到陈宫的支持,孙观咬牙拍着胸脯道,不过从他的话语里,显然听不到三天前的那种自信了。
摆手让孙观退下,陈登继续独自一人在城上巡察,半晌,陈登叹息着喃喃自语道:“孙权……这次徐州还真是不容易守住呢,”
对孙观,陈登并沒有多说什么,他心里原本是有些想法,不过在孙权出人意料的猛烈攻势下,局势的进展和他当初的预估还是出现了不小的落差,他原本以为开始虽然会很艰难,可是只要顶住孙权起初几天的攻势之后,局势就会向着好的方面转化,徐州本來钱粮人口都不缺,那些初上战场的新兵在经过几天血与火的考验之后,很快就能成长成为合格的战士,而反观孙权一方,在一鼓作气强攻无果之后,军队的士气必然会渐渐衰落,士卒的体力也会下滑,那时候,战局就会转入有利于己方的僵持阶段,等到援军赶到之日,一切就能圆满解决了。
可是现在看來,陈登自知当初的估计有些乐观了,守城将士的成长远远追赶不上局势倾覆的节奏,这样下去只怕还沒等新兵们成长起來,下邳城就已经沦陷了。
可是事到如今现实已经超出了陈登的掌控,他又有什么办法呢,此时的他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寄希望援军早一点的到來吧……
江东兵大营中,孙权与帐下诸将正齐聚一帐。
虎贲都尉周泰向孙权谏道:“主公,他们已经支撑不了多久了,明日,让我率丹阳劲卒上吧,”
“幼平(周泰字)将军,你可有把握,”见周泰主动请缨,孙权眼睛一亮挑眉问道。
“主公就放心吧,我已经观察一整天了,下邳守兵几乎都是沒上过战场的雏儿,这些人再多也不足为虑,真正需要小心的只有守将孙观手里的那一小部分精锐,只要灭了这一股精锐,主公取下邳城就如探囊取物了,”周泰拍着胸脯笑道,脸上蚯蚓一般疤痕伴随着肌肉的抖动微微颤动着,那副狰狞的长相,碰上胆小的怕是魂都能给吓掉。
“周将军说的不错,下邳守军的确不足为虑,明日只需全力一击,破城便只在旦夕之间了,”谋士张昭此时也轻摇巨鹿折扇一旁进言道,这折扇轻便雅致,还能折叠不占空间,传到江东不久便受到所有江东名流士绅的追捧,这年头文士们若是沒有一把巨鹿特产的折扇装点门面,那脸面可就丢大发了。
见张昭也如此说,孙权便再不迟疑决定下來,斩钉截铁道:“既然如此,明日我便拨一千丹阳兵给你攻城,若能斩关落索攻入下邳,幼平当居首功,”
“多谢主公,末将必不辱君命,”周泰大喜拜道,而其余诸将望向周泰的眼神则不无羡慕的神情。
翌日一早,伴随着一阵隆隆的战鼓声响彻天空,大批的江东兵马开始在向下邳城下汇聚,虽然前几日攻城折损了不少士卒,不过经过将领们战前的一番动员,此刻的江东兵依旧斗志昂扬,杀气腾腾,数万兵马黑压压的在城下一线排开,肃杀的气势还是让城上的守军脸色一片凝重。
大阵中央,麾盖下的孙权一身金甲,跨坐在一匹枣红战马上,只见他昂首向天,傲然睥睨着横亘在眼前的下邳城,沉默半晌之后宝剑斜指长空,朗声喝道:“攻城,”
伴随着他的一声令下,军阵中一时鼓声号角声齐鸣,数万人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