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捉袁绍,踏平袁兵营寨……”追兵的喊声如同一道道催命符一般敲打着袁绍紧绷的神经,他冲着削尖了脑袋往寨门里钻的自家士兵大吼道:“让开,尔等都给我让开,让我先过去,”开玩笑,后面一帮凶神追着,这种情况下那些军士只顾着逃命,哪里听得进去。
袁绍挥剑连杀了数人,根本沒有肯让开,一些已经被逼急了眼的军士面色甚至开始有些不善。
逢纪惶恐谏言道:“主公,事急矣,何不翻墙而过,逃得性命,再重整旗鼓决战,”
袁绍抬眼看去,果然看见有不少机灵的袁兵攀上寨墙,从三丈高的寨墙上跳下來,这么个跳法,只怕免不了双腿栽断。
袁绍一向注重形象,哪里肯干出这等狼狈之事,不过逢纪的规劝也令他脑子清醒过來,情知这样下去难逃一死,索性大声吼道:“大丈夫宁可战死,这样逃法,难道就能活命吗,援兵就在寨外,诸将何不随我一同奋力死战,”
不得不说袁绍关键时刻的话还是起了作用的,说起來老鼠急了咬猫,狗急了还跳墙呢,一帮袁兵此时就如同急了眼的老鼠,被袁绍一声吼叫惊醒过來,这种情况下,逃也是死,不逃反而有一线生机,几万大军就在寨外,只要他们能坚持住一会,未必就不能活的下來。
万余袁兵一想明白,当即翻身杀回,有袁绍这个主心骨亲自指挥,麾下高干、吕威璜、蒋义渠等大将更是身先士卒作战,袁兵这一下是被彻底逼急拼命了,万余军士奋力抵挡,竟然将文远这数千兵马的攻击阻挡了下來。
双方奋力厮杀一番,袁绍趁着部卒与巨鹿兵激烈厮杀的时候悄悄退出大寨,文远见袁兵一个个被逼急了眼,正面作战虽然占据优势,不过讨到的好处却不明显,平地厮杀了半个时辰,见讨不到好处,文远也果断勒兵传令退兵回寨,玄缨断后缓缓而退。
退兵途中,赵云太史慈还不忘将缴获的百十具投石车待会寨内。
其实战斗开始前巨鹿兵的目标已经很明确了,就是集中全力冲着袁绍中军去的,中军那百十具投石车可是攻守战时强悍的杀人利器,前几日巨鹿兵防守就吃了这些投石车的大亏,夺了这些投石机,巨鹿军在日后的防守战中就能轻松的多,而袁绍则还要飞上几天功夫再造一批。
除了这些攻城器械,巨鹿军在其他方面也斩获颇丰,此战,巨鹿兵攻及斩首六千余级,俘获袁兵三千余人,缴获铁甲千余副,中军大纛一杆、将旗十余面,旗鼓兵甲不计其数,可算是一场酣畅淋漓的大胜利。
经此一战,袁绍想要再整旗鼓至少需要三五日的时间,而到那时……
“嘿嘿……”文远这十多天來终于第一次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意……
王越早就在中军帐中等着,一见文远回來,立马上前拜道:“参见主公,”
“王越,你什么时候回來的,”
文远勒兵回到营寨,他惊喜的发现王越竟然也在寨内,方才他只管一路追杀袁绍,而王越则配合杨义攻击袁绍的前军,所以文远并沒有和王越照上面,也不知道王越一回來就给自己送上一份厚礼……
“末将刚才就在袁军攻城前军之中,趁乱回到寨里,一月不见,末将还给主公带上來一份见面礼,”
“哦,还有见面礼,拿出來看看,”文远笑问道。
王越冲帐外大声喝道:“带上來,”须臾,几个甲士便带上一个披头散发、灰头土脸的少年将军。
文远疑惑问道:“这是何人,”他细细打量那少年将军一番,此人身高八尺,生的唇红齿白、剑眉朗目,当真一副好相貌,如果是放在文远前世,绝对是明星一级的水准,此外他身上衣饰铠甲细密精致,一看就是价值不菲,只这一副铠甲少说就价值数百金。
虽然素未谋面,不过文远已猜出这小将定然大有來历。
“此人是末将费了一月功夫才……”王越颇有些邀功意味的吊着胃口慢慢道,却被那少年将军一口打断。
只见那小将怒声作色道:“王越,你这个卑鄙小人,你战场上突施暗算,我才失手被擒,此等行径算什么英雄好汉,有胆子和我两阵对圆、明刀明枪的干一场,我定挥兵取下你的首级,”
王越脸上一红,嘿嘿干笑道:“三公子,所谓兵不厌诈……”
“三公子,袁尚,”文远眼神微眯道。
袁尚瞥了一眼袁绍,傲然道:“某的名号原來你也知道,不错,某便是堂堂车骑将军、冀州牧袁绍之子袁尚,张辽匹夫,如今你已经被我十万大军围在绝地,识相的你就乖乖放了我,我会劝我父亲放开一条出路让你出去,如若不然,我大军攻下此处,你全军上下必死无疑,”袁尚其实也不是傻子,从被擒那一刻就开始算计,如何才能保全自己的性命。
袁尚的打算是先示强,让张辽心生戒惧,然后再谈些条件,这样或许张辽就能把自己体体面面的放回去。
至于补偿嘛,军资粮饷什么的张辽要什么给什么就是了,反正冀州钱粮广胜,沃野千里,也不差这点东西。
至于求饶,那是最后实在沒有办法才用的招数,真到了哪一步就是保住了性命以后袁尚也沒脸见人。
袁尚相信张辽多半会答应自己条件的,巨鹿万余人马被自家六万余人围困在此已经接近一个月,不说山穷水尽也是情势岌岌可危,一般聪明人人都会想到抓住一根救命稻草努力保全性命,而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