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尚被眼前突然生出的变故惊得几乎跌下马來,初次指挥大军作战的他一时之间哪知道该如何应变,他张着嘴巴,却只会喊:“不要乱,不要乱,”一条应对举措都想不出來,前军指挥如何能不乱。
赵云和太史慈各聚拢一支兵马杀向袁尚,他们的目标很明确,击杀袁尚,彻底搅乱袁兵的前军指挥,把中军的百多具投石车缴获下來。
乱军之中太史慈正撞上约束队伍的袁尚部将尹楷,二人交马不三合,太史慈一枪正中眭元进面门,将其刺下马來。
赵云也只迎上部将冯礼,上前让过冯礼刀势,猿臂轻舒,一把拽住冯礼腰带,只一合就将之生擒过來。
二人顺势夺了敌将马匹,丝毫不停直向袁尚杀來。
袁尚在乱军中见麾下两员大将转眼间一死一擒,赵云、太史慈二将近在咫尺,心中更是慌乱,拔马绕行而走,口中喝道:“王剑师救我,替我挡下敌将,”
“王越领命,”王越嘿然一笑,只听一声长剑出鞘的清脆龙吟,袁尚只觉着眼前寒芒一闪,一颗硕大的马头从嗖的从面前飞起,接着袁尚身形一滞,整个人从无头的战马上扑跌下來,待到爬起之时,一柄如秋水般森寒的古剑已经架在自己颈间。
袁尚惊怒不解道:“王剑师,你……”
王越嘿嘿冷笑道:“三公子得罪,我本是巨鹿武将,不过是我家主公让我潜入邺城行事罢了,”
“你……邺城……”袁尚一想到自己当初正是听了王越谏言才领兵出邺城,顿时气得浑身发抖,只觉着一阵天旋地转……
“生擒袁绍……”袁绍只见两三百头戴玄缨盔,身披重铁甲的巨鹿兵横冲直撞向自己中军位置扑來,转眼之间已经到了几十步之外,当者无不披靡,为首一人银甲长戟,势不可挡,口中喝道:“袁绍休走,张文远在此,”正是张辽张文远。
“拦下他,拦下他,”袁绍惊呼道,身边六七员骑将拍马迎上,群起而攻仍不是文远之敌,不过数十合功夫,便被文远杀了三将,余皆胆寒散去。
文远杀的兴起,夺了一匹战马跃马挺戟向袁绍奔去,此刻他银亮的铠甲上早已布满了斑斑血迹,整个人杀气腾腾,有如战神,冲着数十不外的袁绍大喝道:“袁绍受死,留下你的首级,”
袁绍见状大惊,他素知张辽武勇,虎牢关前曾击败猛将吕布,自己留下來,几条命也不够杀的,当下拔转马头,沒命似的向后逃开,文远步行出的地道,并沒有骑上自己的千里驹,袁绍战马神骏,奔行神速,又有重兵阻挡文远靠近,逃走追至不上,不禁一阵扼腕叹息,不过他很快将注意力转移到袁军大纛之上,上前杀散数十护旗袁兵,反手奋力一戟,狠狠的将碗口粗的旗杆砍断。
大纛倒了。
古时中军大纛有指挥作战、号令军士之用,大纛倒下,说明主将或者阵亡或者逃跑,对部队的打击绝对是毁灭性的,不见了大纛,本來就有些不安的袁军士兵彻底失去了战斗的意志,也不知是谁发一声喊,见风头不对,一些袁兵率先调转身形向后跑去。
吕布这边并沒有收到太多巨鹿兵的攻击,本來他还打算勒兵接应中军一番,但是见中军大纛折断,吕布又立马改了主意,大纛被砍可不是闹着玩的,看着已经开始崩溃的袁军士兵,吕布也立刻约束部队撤退,他可不会傻傻的留下來替袁绍卖命,比逃跑,走南闯北的他可是比袁绍更有经验呢。
吕布当即传令鸣金守兵,攻城的数千军士冲的快退的也快,从右边寨门有序的退到寨外,。
袁谭那边的情况和吕布也差不多,看到袁尚指挥的前军转眼之间被突然出现的巨鹿兵冲的七零八散,袁谭虽然惊慌,心中却隐隐生出一丝不可言喻的快感,他颇为期盼的看了战场一眼,喃喃自语了两句,然后立即喝令身边部将汪昭、岑璧勒兵退出寨外。
左右两军退的相当顺利,究其原因还是因为文远兵少,真正和袁军全面作战反倒吃亏,所以文远自然而然将攻击的重点放在袁绍袁谭的中军上,争取一举摧毁袁军的中军指挥,加速袁军的溃败。
结果文远做到了,袁绍不敢与文远厮杀而转身逃逸,左右两路兵马的主将有各怀鬼胎,不肯分兵支援中路,可怜的袁尚第一次指挥打仗就战败被俘,和他当初想要一战击败文远的幻想简直天差地别。
相比起左右两路,中路袁兵的境遇就比较悲惨,袁绍本來就在中路集结了快两万重兵,被文远一番突袭杀得抱头乱窜,上万败兵蜂拥向只有两丈宽的寨门前,争先恐后的向寨外挤去,寨门被拥堵的连根针都插不进來,身后万余巨鹿兵如一下群凶神恶煞血腥掩杀着,不断响起的惨叫哀嚎声催逼着袁兵发了疯的往寨门里钻。
圆弧状的外围寨墙牢牢的将万余袁军士兵挡在里面,想要逃跑,就只有通过两道寨门前,三万袁兵起初从三道寨门进入排兵布阵就用了快一个时辰的时间,此刻上万袁兵只从一个寨门逃生,一个个毫无秩序只知道往里钻,这样的状况下,袁兵如何能逃得快。
这个时候,谁管你是将军还是小兵,逃得性命才是眼前最紧要的,为了活命,许多本來曾是同一个锅里扒过饭的袁兵此刻红着眼睛刀兵相见,一些倒霉的袁兵被汹涌的人流推倒,连喊叫声都來不及发出便被无数之脚踩死、踩烂……
寨门前的一片区域,血液、碎肉已经铺满了一地,粘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