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丫头,就快到你家了,你还睡,快起来,快起来……”
驾马到车旁,常恒抬手掀开车帘,瞧见里面睡得昏天暗天,不晓得今夕是何夕的人,嫌弃的同时,又感觉好笑,咧嘴一笑,他将马鞭伸进去,举到她头顶。
“走开……”脸上痒痒的,芷沅抬手拍掉脸上不知道叫什么的东西,砸吧了下嘴,嘟哝了一句后,继续睡。
哟呵!还睡?脸上挂着恶作剧的笑容,常恒抖着那根马鞭,让那尾须继续“洗礼”她脸。
过了一会儿,闭目的某人狠狠地皱了下眉头,又一次伸手拍掉那作死的玩意儿,不成想它又来,由此几次,最后,某人忍无可忍,大叫一声,“啊,特么给老娘滚开!”
见她发飙,常恒飞速抽回手,调好表情,一脸惊讶,“呀,师叔,你醒啦!”
“你刚有看到什么东西没?”
“什么东西?我才刚来呢……”
看着他无辜的表情,芷沅鼓着一口气,手指他,双眼微眯,“最好是这样……”
要是敢耍她,她废了他……
打了个寒颤,常恒嘿嘿干笑几声,然后讨好道:“师叔,到了你们华都城了,您老要不要出来瞧瞧?”
这么一闹,睡意也消失了,甩甩头,芷沅抬眼斜睨眼前的狗腿子,起身走出车门,盯着他好一会儿,然后她手指勾了勾,“过来。”
常恒疑惑,但也依言过去,“干嘛?”
对他扬了下下巴,“下马。”
“啊?”脑门挂着大问号,常恒表示十分不解。
“嗯?”秀眉一挑,她眼神充满威胁,下不下?
“你到底想要做什……喂!”扁扁嘴,无奈,常恒翻身下马,一句话还没说完,眼前少女就一脚蹬在车辕,越过他,翻身坐于马上。
脸色一黑,常恒气得跳脚,“臭丫头,你做什么?还不快给我下来……”没见着周围人都用异样的眼神看着他吗?哎哟,他风度翩翩的形象哟……
“小恒体弱,就应该多加休息,学那些男人逞能什么,这马就由师叔给你驾着先,小恒先进马车休息,切莫着凉了啊……”
常恒愣在原地,最后几个字芷沅说的大声,听着不远处的议论声,瞪着前面潇洒飞驰的身影,他咬牙,你才体弱,你全家都体弱!
皇子,站在金字塔顶端的人,对于即使是生活在华都城的百姓们来说,也是不多见的。不长的队伍,缓行路中,街道两旁,站满围观之人,此时,站在稍后边,瞧见芷沅他们这边动静的人们,作为看客的必备条件被挑起来,几个熟识的人凑在一起,交头接耳。
“想不到这公子年纪轻轻,看起来挺健康的,不想却是个多病之人。”
“是呀,还长得这般俊俏,真是可惜了,身子骨居然跟个女子般……”
“可不是,刚刚那位姑娘倒是不错,这样善良,我瞧着她挺脸熟的……”
“对对,我也这么觉得,嗯,是谁呢?谁呢?”一个包子铺的小贩挠挠脑袋,突然,他一拍大腿,“我想起来了,这不就是那个穆家的小郡主,穆芷沅吗?”
“穆芷沅!那个傻了多年又突然好了,还破了水丰河女尸案的穆芷沅?!”
不管后边如何糟乱,芷沅御马行至穆望舒身旁,问:“哥,是直接回府么?”
眼睛盯着前方,脑子里却思考昨晚发生的事情,听着耳边的叫唤,穆望舒回神,转头看芷沅,眼中,迷茫一闪而逝。
“小沅,怎了?”
“想什么呢?想得这么入神……”
轻眨双眼,芷沅眉开眼笑,看着她灿若桃花的笑颜,穆望舒突然想问,你真的不属于这里吗?
昨晚她侃侃而谈,若非真正接触过政治的人,那些论调又怎能从她口中说出?除非她真的像她所说般,她不是这里的人,她不是他的妹妹。可是,不是他的妹妹,她又是谁呢?因为爷爷,他告诉自己,不论如何,她都是自己的妹妹。
可是,当一切都摊开了,她不只是变聪明了,而且能看到连男子都看不到的事情本质时,他犹豫了,他不能再这样告诉自己,即使他也很喜欢眼前的妹妹。
但他必须要弄清楚所有事情,知道他的妹妹到底如何了,这不仅是对双亲的交代,也是对自己的一个交代,因为,从十四年前,父母战亡,除了仇恨,支撑他的,只有妹妹……思及此,穆望舒的脸上难得现出急色,“小沅,跟着大家直接回府便好,哥先行一步。”
话未落,穆望舒的身影已在远处,芷沅看着扬尘而去的男子,脸色一黯,昨晚那番话并不是随意说的,早在之前,她就已经想过一切可能,而如今这个可能,虽说是在她意料之中,但心中总免不了失落。
“穆芷沅。”
清朗又充满阳光的男声在耳边响起,调整好心绪,芷沅转头,一个全身被屎黄包裹着的少年驾马而来,少年十五六岁左右,眉清目秀,俊逸飞扬。
“公山同辉?”他来干什么?
“穆芷沅,你怎么去了那么久啊?你不在的日子,可真是无聊死了……”
在芷沅身边停下,公山同辉抱怨道,那表情就像是被抛弃的孩子般,充满委屈。
嘴角一抽,芷沅翻了个白眼,她跟他可不熟……
“你过来干嘛?”不接他毫无营养的话茬,她问。
“哦,对了,父皇让我给你传话,今日你刚回先好好休息,明日进宫面圣。”
面圣?心咯噔一下,芷沅眯眼,她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