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是福来客栈,赶了许久路,殿下让属下过来问,郡主是否要下来歇息?”
听着外面易连天不甚恭敬的问话,芷沅挑眉,脑子一转,想到了个中曲折,撇撇嘴,“你让你家殿下自己选去,我可不想掺和进你们那些破事儿去……”
哼,想拖她进水,别说门儿没有,连窗户都没有……
易连天一诧,道了一声“是”,回去之时,正好看见公山元君下了马车。
“殿下……”
易连天叫了一声,然后附耳在公山元君旁边,将芷沅说的话又复述一遍,待说完,他仍是一脸不敢相信的表情,这个什么都不懂的郡主,居然会说出此等话,这真是让他难以相信。
“呵……”公山元君轻笑,“这丫头倒是越来越有趣了……”
确实,不论她是否要停下来休息,他都会留在这儿……眼眸一闪,转眼间,就瞧见芷沅正一步跳出车外,动作利落潇洒。
他上前一步,“郡主,穆公子,常公子,是本殿安排不当,让你们受惊了。”
知道他指的是昨日那场突然来又莫名消失的刺杀,常恒刚想问几句,脚被某女用力一踩,张开的嘴便紧紧闭上了,狠瞪身边的某个女子小人,一张俊脸犹如吃屎了般。
“哈哈,殿下严重了,发生这样的事,我想殿下也是……不愿的。”
穆望舒摆手,摇头笑道,他的语气含有调侃,似随意之说,只是说到最后几个字时,眼神又似含深意,让在他身边的芷沅禁不住抬头望了他一眼,见他面色冷硬,心下好笑,想不到,她哥看起来这么谦逊的人也腹黑,一句话得分出好几个意思来。
抬起小手轻扯他的衣袖,她仰头,脸上尽是不爽,“哥,殿下愿不愿我不知,我只知道我们出门之时没看黄历,所以我打个呵欠就扭了腰,喝个凉水就塞了牙,回个家也能被刺杀,哥,你说我倒霉不倒霉啊?”
“嗯……倒霉。”穆望舒想了想道,冷意消失,望向她,目光温暖。
常恒瞧她一脸不爽的样子,下意识挠了挠脑袋,他一直跟她在一起,除了被刺杀,怎么不知道她这么倒霉啊?
“郡主很有趣。”公山元君笑得雍容优雅,他赞道。
秀眉一皱,芷沅心中暗骂,圈你个叉叉,你妹才有趣,你个笑里藏尖刀的伪君子……
“呵呵,这样说,殿下眼光可真不咋地……”
皮笑肉不笑地说了一句,芷沅越过众人,当先走进客栈大门,余光瞥见正在下车的穆如雪,目光落在跟在她身后的黑衣男子,心中疑窦闪过,脚步却不停,继续向前。
天阶夜色,清凉如水,早秋将至,晚风吹过,泛着夜光的碧竹沙沙作响,迷离了窗外人的视线,朦胧了窗内人的身影。
“殿下……可是在看郡主?”
顺着公山元君的视线,易连天向对面亮着烛火的房间看去,一个女子坐于桌前,举杯喝茶,简单的动作,由她做来,却自带一种潇洒意味,一个男子坐在她的对面,似是说到什么,男子无奈摇头,轻拍她头,满是宠溺。
“有事?”没有回答易连天的问题,公山元君问,目光依旧。
“没有……”易连天垂头,说。
“呵,连天近日好似都不似以前了。”关上窗,公山元君转过身,迈步向桌边走去,边笑道。
那是因为殿下自从遇见那个穆家小姐,就变得不似以往了……
“属下想问,殿下可知郡主说那句话的意思?”犹豫了一会儿,易连天开口问。
回去后,他仔细想了想今日下车之前芷沅说的话,不想,他越想越心惊,这才忙不迭过来找公山元君询问一二,但愿不要像他想的那般。
“连天已经想到了,不是么?”给自己倒了杯茶,公山元君轻扣杯缘,低头轻茗。
易连天心中一震,满脸不可置信,然后便是焦急。
“殿下,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她……不能留。”
如果,她不是仅仅比一般贵族小姐多了几分聪明,而是看透了所有事情的本质,那么,不论如何,她都不能留,这样的女子,成,是一大助力,若不成,那便是架在脖颈上的利刀。
“连天,你多想了……”轻放茶盏,公山元君的话依然充满雅气,只是,其中的凌厉与冷意,却是让易连天不寒而栗。
“说过的话,本殿不想再重复。”翻手间,一道劲气打去,公山元君理了理身上中衣,头也不回道:“这是给你再而三的小小惩罚,记住本殿的话,她,你伤不起,下去吧。”
后背冷汗涔涔,胸口如火般灼痛,公山元君的内力早达高深境地,没要他的命,却也足够让他半月内使不上内力。
易连天没有擦嘴角溢出的鲜血,拱手恭敬道:“谢殿下开恩,属下告退。”
另一边客房,烛火亮明。
“哥,笑什么?”芷沅靠坐在椅子上,手撑额头,不解问,貌似她这哥从进来到现在就一直这样笑得像花儿一样。
“对面那位一直在看你。”妹妹太吃香也不好,搞得他这做哥的都没个清闲,整天像防狼一样防着那些个男人。
“要看就看呗,又不会少块肉。”耸耸肩,芷沅一脸无所谓。
“真的?”对于她的话,穆望舒的俊脸上,写满不信。
“当然是真的啦……”
“那你干嘛不开窗?”
以他的了解,若是到了一个新地方,她首先会做的一件事,那一定是开窗透气,现在不开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