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一脚屈踩椅面，芷沅靠坐椅上，一脸痞子相。
隔着一张桌，月华斜看了一眼她的坐姿，嘴角抽搐，低头，继续喝茶。
代教？唉，他实在是有负丞相的嘱托啊……
“我不知道说什么。”被绑坐在椅子上，王敏撇过头，不看面前这个她恨不得要饮她血肉的人，居然敢伤害帆郎，不可饶恕，不可饶恕……
芷沅看她一脸狰狞的表情，撇撇嘴，这作死的表情，她给满分，要是送去东南亚某国，这女人绝对杠杠的恶毒女配啊……
“别说你不知道说什么，把你在洞里说的那些，给我说的再详细些，你是怎么杀小昭、李保二人的，动机是什么，给我全部说清楚，不然，你就给我仔细你那亲亲夫君的小命了……”
“哼，国师大人是我们百姓的信仰，应当是为民除害的，若是国师当真要滥杀无辜，那民妇也无话可说。”王敏冷哼一声，这话，她是看着月华说的。
呵，想不到，还是个有脑子的……
芷沅嗤笑，刚想说话，就听身旁某人漫不经心地悠悠说道：“无辜？只要是她看不顺眼，想杀的人，都不算无辜。”
既不是无辜，又何来滥杀一说？
王敏一噎，瞪大眼睛，满脸不可置信，国师——百姓心中的神，怎，怎可说出这样的话？
转头看他，见他若无其事，仿佛一点都不知道自己给他人带来怎样的震惊，芷沅抿唇一笑，回过头看被吓得还没回神的王敏。
“国师喜欢说笑，你们也不是不知道，放心吧，你们心中的信仰，怎么可能会干这种事呢？”芷沅摆手一笑，这里还有其他人呢，她总不能看着他毫无顾忌地自损形象吧……
一个衙役挪了挪脚步，偏头，小声问身旁的衙役兄弟，“国师喜欢说笑，你知道吗？”
衙役兄弟摇摇头，也小声回道：“但是国师这么厉害的人，就是喜欢说笑，那也是厉害的说笑。”说着，他还偷偷将拇指竖起，以示他话中的厉害。
重重点头，衙役赞同他兄弟观点，要是这笑不厉害，他们这些怎么会被吓到？衙役冲兄弟小声道了句“兄弟真聪明”，居然还能想到这个，便重新回到岗位。
听她这样说，王敏也松了口气，不单是因为觉得自己夫君的命可以有保障，还因为国师也是她心中的神，虽然她之前为了帆郎对国师不敬，但不可否认的是，事事为民的国师是舜华绝大部分百姓的神。
知道她的用意，月华心下有些欣喜，放下茶杯，他挑眉凝视她，以他的了解，她接下来的把戏会更足……
“但是，国师大人喜欢说笑，我可不喜欢说笑，我说你得仔细你夫君的小命，你还就真得给我仔细了……”冷笑，然后她扬声喊道：“来人，给我把人带进来。”
门外的库拓应了一声，便迈步走进，单手提拖一人，那人脑袋垂下，发丝凌乱，不能从面容辨别是谁，但从那脏污的衣饰中，还是能知道，这是那个死而又复生的疯男人——杨帆。
把人丢在中间，让王敏能看得真切，库拓便站在一旁，拱手道：“属下参见主子、郡主。”
她刚才明明叫的是另一人，咋又换人了呢？而且，瞧他这样子，貌似对她意见少了一点啊，难不成有些人还真就欠骂啊？
打量了一眼挺拓，芷沅一笑，便不再看他，因此，她没注意到，因她的注视，一向大大咧咧的男人浑身紧绷的踌躇样子。
被丢下的人，正面躺在地上，干涸的鲜血几乎盖满他整张脸，王敏见此，倒抽一口气，泪涕直流，“帆郎，帆郎……”
“你这狠毒的女人，我诅咒你不得好死……啊……”
不论自己如何叫唤，地上人都毫无反应，王敏倏地瞪向芷沅，破口大骂，还没骂出个所以然来，一道劲风袭向脸庞，她头侧一边，双颊赫然各有一道鲜红印迹。
抬头看向月华，见他正缓缓垂手，脸色冰冷，王敏打了个寒颤，但想到地上人，惧意又变成仇恨，“国师，你如此助纣为虐，真是枉我们百姓这样信任你，你会遭报应的……”
月湖掀眼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对她的咒骂无动于衷，他从来就不是什么会为百姓的好人，只要不犯了他的底线，其他的，他也不屑理会。
“呵，我说你脑回路怎么就那么特别呢？你不想自己到底做了什么，反而把所有的错事都怪到别人头上，你要这样，你咋不去怪阎王爷呢？”芷沅嗤笑，对于王敏这种拉不出屎，就怪地球没吸引力的行为很不齿。
“为啥要怪阎王爷呢？”听完芷沅的话，一个衙役心中疑惑，便不经大脑地把话问了出来，待反应过来后，心里那叫一个怕呀……
“要是阎王爷不让她投人胎，她不就不用受这些了嘛？！”芷沅笑答。
“你胡说，你们这些人，一个个的只会欺负我们这些老百姓，帆郎……帆郎这样善良，你们怎么，怎么可以杀了他……”王敏气极了，狰狞的面孔似乎想杀尽在场的所有人，为她心上人陪葬。
芷沅蹙眉，一个村子里出来的人，就算再如何聪明，应该也不会露出这种表情的吧？这就好似，嗯……好似她一定能杀了他们这些人一般。
她想到了这点，月华自然也是想到了的，沉吟一会儿，他唤库拓过来，低声吩咐，“去把常恒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