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光闪烁,撇开眼,芷沅摸摸鼻子,也知道自己的反应有些大,但他还真误会了,这回她并非是因为防备他,而是乍一听实在惊奇她明明以为万无一失的事情,怎么就这样轻易被人知道了呢?
“王爷也请放心,作为合作者,该给的信任我一分都不会少的。”这句话留有余地,但就此事而言,她还真没有怀疑他会做什么对她不好的事儿,要做早做了,还等现在?
但是——
“还请王爷告诉我,你是如何知道这事儿就与我有关呢?”这事很重要,若是叫其他人知道了,虽然不至于让她举步难行,但总会造成一定麻烦,这对她接下来的行程很不利。
如此,为防他随便拿事搪塞敷衍她,芷沅又补充道:“王爷该知道,如果我因此有了麻烦,王爷在舜华或许就没这么便宜了。”
“我的人办事的时候,刚好听到你那个说书先生与吕观琪的谈话。”见她认真,晏未央犹豫半晌,还是开口说道。
“王爷知道的可真不少。”连王不举都知道是她的人。
听着她不甚对劲的话,晏未央没有接话,轻咳一声,垂眼又给自己斟了杯茶,入口,茶已微凉。
其实,他以前就知春满楼是太子收集各种消息的暗渠,所以,此次过来舜华主要看望她,同时,也想搅乱公山家本就浑浊得不能再浑的浑水,如此,他的想法倒是与她此次所为不谋而合了。
只是,他派人去春满楼除了想挑起事端外,还想使计将这些年公山景云收集到关于这些贪官污吏的把柄弄到手。
至于那个说书先生就更简单了——
库良受伤,他总是不放心她,便派人再去保护,而接替库良暗中保护她的手下,听到她与许长言的谈话,就回来禀告了,因此,他知道了王不举此人,但他却没有使人去查,他所求的,只是她安好。
他私心虽想时刻锁她在身边,不让她离开他视线半步,可是,他明知她有向上飞的能力,也知她喜欢飞,那他就不可能还拘束她,不让她飞。
“除了我的人,外面没人听见他们的谈话,你大可不必担心。”不忍她忧心,他终是说道。
被他派去办事的人正是易容过的库霖。他知晓她的重要性,知道她的人在办事,自然会搭上一把,帮忙处理闲杂人等。
只是库霖回来禀告时却说,他并没有出力,因为她派去的人都已经处理好了。而库霖若非跑得快,恐怕连他也逃不过那无色无味的mí_yào了。
只不知他这样说,会不会引起她的反感,不知她会不会更加误会他有什么想法了。
虽然,他对她确实有想法。
晏未央有种憋屈感,就是这一刻,他忽然很想扯开面具,扑向她,告诉她,他就是月华,那个死去数月的人,那个让她在那个雨夜失魂的人。
想起那个雨夜,晏未央突然又是一阵心悸,他闭眼又睁开,抿紧唇,忍下那抹痛意——
天知道那天看到她差点死在马蹄下,他到底是有多怕,多怕她再也不见,多怕他再也找不到她,哪怕只是换个身份,静静看她,知道关于她的一切,那也是好的。
在那一刻,他想只要她活着,他什么都无所谓了……不论是年少时生离死别的苦难,多年来病毒发作时的痛不欲生,亦或是爱人却又不得不改头换面,小心翼翼地重新接近她而不让她发现他就是他——
这些,在面对她的生死时,一切都微不足道,他都无所谓了。
不再怨愤苍天不公,他只要她还在。
如此,便好。
突然——
就那么自然而然地对上他的灼灼目光,她猛地心头一跳,垂眸,一本正经说道:“方才王爷说的事,王爷你高看我了,我还没有这样的能力参与进官场的角逐,左右官员更替。”
她虽然能谋算,让朝堂及百姓在这半月都翻起一阵大浪,但是,这些都只是攻心计罢了,她不过是将人心算进去。
就像这次的事情,刚好春满楼是太子的,明面上是大皇子党的吕本又刚好急功近利,儿子又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就像做点事情给他爹看的好高骛远的心理,而百姓们又刚好是不懂个中深意,只知键事打发日复一日的毫无滋味的日子,若非这些凑巧,这事儿还真起不来。
可一旦真的毫无顾忌地对上绝对权力的面前,这些心机足以被瞬间秒成渣。
只是,她诚意满满的话却被人否决了,且还是用一种“说好的诚意呢”的受伤眼神看她。
“不,我没有高看,郡主有这个能力。”
他说的认真,郑重其事的样子,让她简直都不好意思再说她不能了。
“王爷你……”这么相信她,真的好么?
“我相信自己的眼光,你说的不能,不过是怕麻烦,懒得布局罢了。”
弹弹衣袖,他淡淡道,看到她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心中好笑,他向来了解她的。
你说的这么直白,真的不怕被打么?
叹气,芷沅不得不说,他很厉害,不过三言两语,就把一向脾气大的她磨的没脾气了。
“好吧,既然被你知道我这个合作者并不太好的性子,那我也只能承认了。”
她确实是怕麻烦,最重要的是不想浪费时间,他这事儿没个些日子,搞不定,这容易耽误她办事。
“无需你将所有的事情都做了,你只需出出主意,需要调查什么,可以吩咐我的人去做。”
嗯?
如此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