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
耗时将近一个时辰都还未解决验尸,穆柳不过片刻就从外进来了,随在她身旁的还有一个满脸不忿的中年男人。上下打量了一瞬,瞥见男人右手小指缺了半截,芷沅知晓这便是那赫赫有名的御用仵作,秦强。
没理会那位怒火朝天的仵作,芷沅只问穆柳:“解决了?”
见穆柳点头,她不过思量一小会儿,便让穆柳去向大家禀告她的结果。不负所望,穆柳将何首乌遇害的确切时间、地点、工具等都说了出来,并按照芷沅方才小声吩咐的计划,在结束之前,反问秦强:“秦仵作,奴婢说的可对?”
“对!”
是人都看得出秦强脸上的不爽,见他不情不愿地肯定穆柳的答案,众人也只以为他不过是恼怒穆柳抢了他“饭碗”,在属于他的领域里做出狠打他脸面的事儿,毕竟,他确实用了长时间都没查出的东西,人家小姑娘一下子就查出了。
“还有,这个——”形式上的问话结束,穆柳也没管秦强了。她打开掌心,里面赫然是。
安静了许久的宋灿灿听着穆柳抽丝剥茧分析尸体的淡定模样,脸上的表情不是恐惧,而是崇拜。本正听得有味,又见穆柳拿出一个明显是女子佩戴的香包,她也忘记了此时是在哪里,只迫不及待的问:“这是香包吧?为何破了呢?”
听见这一提醒,众人再细看那棉布质料的香包,也发现了那道不小的口子,穆柳手一斜,干花便从裂缝中露出来。
“这是从喜宁阁桌子底下找到的,此物出现在那里,必不是偶然,持有此物者不是凶手,便是与凶手有关之人。”
“这话未免太过笼统?在桌子底下找到的东西,怎么就不能是以前在喜宁阁休憩过的人不小心遗下的物什呢?”一个女子见此不由插话道。
“因为二公子口腔中有这香包的残香,牙缝里也有这干花的渣滓。”不待众人发问,穆柳已经继续解释,“这说明何公子在遇害之前与香包主人必定有所接触。香包主人即使不是凶手,也是与凶手有关的人。”
“你凭什么就这样肯定这香包的主人与凶手有关联呢?为什么不可能是何公子在遇害之前就与香包主人相识,是与她在玩儿呢?”
此话一出,何夫人首先出声,恨道:“方嫔娘娘,我儿与你有什么仇怨,你要这样诋毁他?他已经……呜呜呜……已经遇害了啊!你们,你们为何就……呜……不放过他?”
何夫人断续悲痛的话不可谓不尖厉,她这是将方嫔都放在害她儿子那面上了,而方嫔又怎肯由得她污蔑。
“何夫人,嫔妾不过就事论事,你不能因为儿子死了就胡乱咬人啊!”
“你……”
“好了!”
暗含警告地瞪了一眼方嫔,皇后让穆柳继续。
“何公子面部紧绷,口腔里的气味和牙缝里发现的渣滓,都这说明他在被害之前对香包主人激动愤怒。更何况,奴婢还发现了这个——”
说着,穆柳摊开左手,几朵被压得变形的干花躺在她的掌心,“这是在何公子手里发现的,干花变形是何公子紧攥所致……”
“几朵烂花而已,难道这就能说明香包主人是凶手了?”
穆柳的话未完,方嫔又开口打断她,她此时想的就是怎么扳回一城,挽回方才失去的面子。众人看她,忍不住为她简单的头脑感到同情,且好奇如此单蠢的女子怎么就入了那位的眼呢?
“你有没有常识?你遇到危险,不是本能反抗害你之人抓他东西,难道还要由着别人害你,而你手里还紧抓着之前跟你玩都人都东西?”
“还有,说起玩儿,娘娘说何公子又咬又抓的,还是在跟别人玩儿,你当我傻就算了,娘娘难不成还当在场的人都傻不成?”
“没本事没证据,臣女恳请娘娘不要再废话,这不仅误了给何公子讨公道的时间,还浪费皇后娘娘休息时间——”
“臣女就想问一声,娘娘你担待的起么?”
不歇气地说了一通,芷沅脸色微红——纯粹被方嫔唧唧歪歪气的,她请穆望舒拖的时间只有一刻,算算时间,搜宫也差不多进入白热化了,所以留给她的时间并不多,今日,不论如何她都要将设局之人整得脱层皮,否则成天在她背后放冷箭,她怎么安心处理接下来的事儿呢?
“郡主这么说……”
“皇后娘娘,臣女虽然傻了半辈子,但臣女也知一命换一命,如果娘娘要治臣女大不敬之罪,臣女领命便是。只是,在这之前,臣女恳求娘娘先为何公子讨回公道,这也是为臣女的堂姐讨公道了。”
闻言,众人脸色复杂,心思各异。公山元君因她那句“傻了半辈子”而失笑;方嫔则怒火冲天,虽说她是圣上妃嫔,但论起尊贵,她一个小小嫔,如何与她一个唯一有封号,堪比公主般存在的郡主相较呢?不可相提并论的两人,又何来大不敬一说呢?
余下之人的各种思量更多的还是因她突然提起的这位“堂姐”。由于何二公子的身亡来得突然诡异,大家都将关注点放在这件事上,却忘了就在不久前,皇后才赐婚这位何公子和穆家小姐。如今何公子刚订婚就去了,那这位穆小姐便是史上第一位订婚不到一天就失了未婚夫的未婚小姐啊?!
穆贤在听到芷沅的话时,就恨不得上去把她灭了。如今,他最怕的就是提起穆秋韵订亲没有两个时辰就黄了的婚事。这件事可大可小,虽然与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