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需要帮忙么?”
“小沅有心了,皇后娘娘自有公断,二叔但听吩咐就好。”
看不动声色地走到身旁的少女,穆贤有刹那诧异,但也果断拒绝她所谓的帮忙。二房与大房的关系如何,他心知肚明,现在情势本来就对他不利,若是让大房搭手,谁知道会发生什么意外?
而芷沅对于穆贤防狼一般的拒绝,也不着急。她只是若无其事地扫了大殿众人一圈,最后将目光落在穆贤身上,淡定自若地说道:
“我们虽然不认同二房许多作为,但为了爷爷,在外行事,我和哥哥也明白一笔写不出两个穆字的理。如今仵作进去也有段时间了,但到现在都还未出来,难道——”
“二叔就不奇怪?即使能力一般的仵作都用不了这样长时间,更何况皇家请过来的呢?”
后面的话,芷沅越压越低,让本来还镇静从容的穆贤下意识往屋内某处瞥去,见那人眼中一闪而逝的警告,又忙撇开视线,仔细思量芷沅话中含义。
穆贤不由自主的小动作,自然逃不过一直关注他的芷沅,寻思片刻,就猜出穆贤望的是何人。倒也不觉惊讶,她会过来与穆贤周旋,其中之一便是她心中所想,还差一个事实证明。只不过,现在的她时间不多,当务之急是解决眼前之事,其他暂时没法思考太多。
“他事姑且放一边,但小沅说的让二叔很欣慰。”
芷沅若无其事地斜了一眼肩膀,眼里闪过嫌弃——方才穆贤为表示他的欣慰,拍了两下。瞧着穆贤脸上做作出来的慈爱表情,她知道事情成了一半了,故而,她满脸真诚,“为了爷爷,这都是应该的。”
“小沅方才说要帮二叔,二叔很好奇,小沅要如何帮?”
如果穆贤能收敛下脸上的急色,她或许会相信他真有表现的那么淡定呢!可惜啊,穆贤明显回味过她的暗示,那他就不可能淡定得了。
“这个——如果二叔相信我,那我便也帮上一帮,毕竟哥哥也已经出去想办法了;如果二叔不信我……”
“二叔自然信小沅,有何事你吩咐金贵去做就好。”
穆贤想当然认为若是他不信,她就真的不帮了。他知道穆啸天有多疼她,派在她身边伺候的人一般都有两手,若是这些人出手,眼前困着他的僵局说不定还真就解了。
但与其说他相信芷沅,不如说他相信自己的能力,他谅她这么一个毛都没长齐的丫头不敢欺他。可是,一向谨慎的他不会将所有选择权交给她,所以,他让自己的贴身护卫出来了。
当然,若是让穆贤知道她并不需要他的信任,也不知他还能否那么自信——会与他周旋,纯粹是为了省下不必要的麻烦,她未完引人遐想的话,不过是他不信,那她便用强的了。
耸耸肩,芷沅对他这种靠着别人帮忙又不相信别人的无耻行为表示无所谓。上前两步,她走到殿中央,“皇后娘娘,臣女听二叔说,仵作正在喜宁阁里做事,是不是啊?”
天真懵懂的神情消除了她此刻突然问话的突兀。
“是。”皇后微笑点头,保持该有的母仪风范。
“皇后娘娘,臣女可不可以请求一件小事啊?”
清脆的声音在她刻意之下变得软软糯糯,眨巴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她怯生生地问,掩饰不住话中期待渴望,让人仿佛生出拒绝她便是自家过分了的荒唐错觉。
而皇后没有这种错觉,但却享受被人以敬畏眼光仰视的感觉,“先说说何事?”
“爷爷曾说穆柳验尸之才,当世女子无人能及。所以,臣女想请求娘娘能否让穆柳一试,这样——”语顿,芷沅瞄了一眼低声抽泣的何夫人,再添了一句,“也更多了一个机会能替何公子捉住贼人,讨回公道。”
芷沅的话让在座众人都吃了一惊,皇后心生不悦,恼恨此女当真没长颜色,斜睨何家人,皇后不着痕迹地暗部导火线,“何夫人在此,郡主不该胡闹。”
若何家能因为这件事而与穆家对上,倒不失为好事——穆家揽茞与公山元君定下婚约,便已经是大皇子党,而一向不站队的何家因穆芷沅的无礼,对穆家心生敌意,这对她的皇儿来说难道不是助力么?
只是,正当皇后打得一手好算盘时,何夫人拭泪的动作却因芷沅的话而停住,听到皇后的拒绝,再想起始终不曾出来回禀情况的仵作,何夫人的眼里溢满恨意。
“娘娘,臣妇求您,让郡主一试。”
瞅着跪在殿中,满脸泪痕的妇人,谁都想不到何夫人会突然冲出来对皇后说出这样的话。他们又看了看站在一边,挺直腰板满脸自信的少女,难不成这何夫人哭傻了?竟真要相信这小小少女,而不信皇室御用的仵作?
眉眼一弯,她知道只要这位何夫人不蠢,就不会拒绝她的提议,更何况再加上她发现的……,那这件事还能不成功?现在的她,只需要再添把火就够了。
“揽茞谢过夫人的信任。”芷沅福身,对何夫人施礼以示感谢,然后才对皇后道:“娘娘,时间宝贵,多耽误一分时间,何公子开口说话的机会便少一分——”
“郡主,莫要胡说,何公子已经……,如何开口说话?”
皇后打断她的话,脸色不太好,当然,任谁乍一听刚死的人开口说话,也会觉得惊悚。
“可是臣女说的是事实呀!爷爷说过的,要对一具尸体开验,最重要的是把握时间,除了防止现场被破坏,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