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了?”尹慧问。我说:“是,我说的是简短了一些,我担心……这样,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我就是想让你知道我的态度,我很珍惜我们这两年半的感情。慧儿,你要打要骂都可以,我知道你眼泪揉不得沙子,只要你不轻易放弃我们的婚姻,要我怎么样都行。”
“出车祸时那辆红色的宝马是沈茜的?”尹慧问。我说:“啊,原来你都知道呀。”
“废话,事故报告我当然看过。那观音也是你送给沈茜的?”尹慧问。我点头说:“都是过去的事儿。”
“那么从出车祸到现在,白天我遇到的人都是你喽?”尹慧问。
我说:“我印象中差不多都是我,有那么一两次意外,没能附身成功。只要丁晓飞按时回屋,白天你见到的都是我。晚上我灵魂出窍,病房里发生的很多大事,我都有亲眼目睹。但是你们都看不到我。慧儿,你照顾我,照顾我们这一大家子,我都知道,我看的真真切切。”
“那这么说,今天你能找到工地来,也是听到了昨晚我和我爸的对话?”
“对。”
“丁晓飞说,他那天莫名其妙的去了一趟辉腾锡勒黄花沟,陪沈茜去的人是你吧?她知道你真实的身份是秦远吗?”
“是,是我。我临时给沈茜当了一回司机,她应该不知道我的身份。说起来只能怪那不通人情的地府规则,沈茜可怜我,我在她那里赚一点外快维持生活。”
“秦远,你是有家庭的人。你出了这么大的变故,你缺钱,为什么不找我?”
“是这样,丁晓飞是肇事司机,他的身份很敏感。我有苦说不出,我想他很难得到你们的理解。遇到沈茜纯属机缘巧合,她可怜我才让我帮着做些零工,挣点生活费。”这个问题,我必须得撒一个善意的谎言。
“还有那二十万是怎么回事?你瞒着我是想干嘛?”
“那二十万真的是冤枉,那是我和你结婚前,借给张哲一买婚房的钱。就在我出车祸不久前,他才还给我的。你现在就可以打电话,向张哲一求证这件事。我还没来得及向你如实汇报,我要是有心瞒你,你爸缺钱我也不会告诉这钱的事儿,你想想,是不是这么个情况?”
尹慧思索良久,一连串的问题我基本都如实对答,前后并无矛盾。她反复咀嚼,然后说:“好,就算你说的这些,都说的通,我暂且信你。那秦远,你跟我交个实底儿。沈茜是拿什么给你施加压力,逼迫你离婚的?是拿你们曾经的感情做筹码,还是其他什么?你就没有什么还瞒着我的?”
我犹豫再三,我当时最主要的顾虑,还是嘟嘟的存在,嘟嘟这颗地雷我还是轻易不敢触碰。触碰到它我和尹慧的婚姻必将粉身碎骨、万劫不复。
尹慧个性相当倔强,不管嘟嘟是不是我的亲生女儿,这是原则问题。别说是她,绝大多数女人肯定都难以接受。
“这当中的原因很复杂,考虑的因素很多,一时半会说不清楚。但是不管出于什么原因,我写下了离婚协议,确实是我的错。我没有顾及到你的感受,没有顾及到我们这么多年夫妻的情分。你生我的气我能理解,你打我骂我都行。但我和沈茜已经过去了,我希望你能给一个重新改过的机会,好吗?我们往后的日子还很长,我想一路陪着你走下去,好不好?”
尹慧心中的芥蒂有没有彻底放下,我暂且不知,看上去她脸上的表情缓和了很多。她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
沉默良久之后,她问我:“行了,这事先说到这儿吧。你中午打算去哪儿吃?”我一听这话,我和沈茜的事算是暂时混过去了,我马上接茬说:“听掌握咱家财政大权的,听媳妇你的。”
我见缝插针似的差斜打诨,让尹慧的心情暂时舒畅几分。她犹豫之际,我接到了张哲一的电话。
他让我中午亲自去一趟律所,工地上工伤赔偿的事儿见面聊。说是最近忙的焦头烂额,实在走不开。我说那正好,我和尹慧一块到你律所楼下,咱仨一块吃个便饭。
我们一行三人在张哲一律所楼下的面馆汇合,他执意要吃这一口老家的味道,同时他下午还有工作也节约时间。
张哲一是集宁人,隶属乌兰察布市,当地盛行以荞面为材料做的一种叫“饸饹”的面食。
“荞面饸饹”貌似是中国解放初期,山西人走西口传到口外——内蒙中西部的地区。随着时间的推移,才慢慢受到当地人的喜爱和追捧。呼市本地以前的荞面饸饹不太正宗,现在随着荞面饸饹连锁店的盛行,逐渐开始被更多的大众接受和认可。
我们三人见面坐下,我和尹慧习惯性的并肩而坐,让张哲一的眼神稍稍迟疑半分。张哲一对我说:“你让我帮忙咨询的事儿,我抽时间研究了一下。”
我说:“那正好,你当着尹慧的面儿给她普及一下。”我转而趴在尹慧耳边,悄悄解释说:“是这样,我去工地找你的时候,给张哲一打了电话。他在律所方便查看相关法律条款,我正好也记不太详细了。你们家的事儿我可是分外上心,省得你像个没头苍蝇一样瞎跑。”尹慧点头应和。
张哲一看了看我们熟识亲昵的举止,犹豫着把一些法律文件递到尹慧的手上,稍作停顿说:“我听丁晓飞的介绍,大致了解了一下你爸工地上的情况,对于建筑工地上的死伤,主要得看事故责任人。”
他的眼神极不正常,有意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