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晨露却并不知道,不久以前,已经有人先她一步找上了孟惜竹。
永泰殿内,屋里只有两个女子,其余的侍婢内监都被叫了出去。
“娘娘,找臣妾有什么事吗?”孟惜竹看着一脸深沉的玉禹卿不解道。
虽说上次在栀子园两人已经冰释前嫌,但两人毕竟还没有多熟,这个时候玉禹卿突然过来找她,她真的猜不透目的为何。
玉禹卿拉着孟惜竹,皱眉叹道:“妹妹,最近宫里有个传言,不知道你听说没有?”
“传言?什么传言?”孟惜竹自然不明就里:本来就没有的事情她如何能听说?
玉禹卿叹了口气:“不为这个,我还真不想提这事儿。唉,我宫里的人跟我说,也不知道是从哪儿传出来的消息,说妹妹你上次谢罪的事情……”
“谢罪?谢罪怎么了?”孟惜竹的耳朵登时就竖起来了:本来就对这件事颇为敏感,现在既然玉禹卿提了出来,她忽然有一种不祥的感觉。
“那我就实话实说了?”玉禹卿试探道。见孟惜竹肯定地示意自己继续,她便轻轻说,“传言说妹妹并非真的想谢罪,只是假装成自尽的样子,演了出苦肉计,好借此摆脱连坐之罪罢了。”
孟惜竹眼前一黑,惊得连呼吸都暂时停止了一样。
“这是谁、谁传出来的?”她勉强镇定道,其实心已经狂跳不止了:这么秘密的事情,除了她便只有晨露知道,怎么可能会泄露出来?
“这我就不知道了。”玉禹卿摇摇头,“好像都是听说的,也不晓得究竟是谁头一个散播的这种谣言。要说真应该禀报皇后娘娘,一定要查出造谣的人来,还妹妹你一个清白才是。”
玉禹卿伸手拉了拉孟惜竹的手,却触到了一片冰凉。
“清、清白,臣妾、臣妾当然清白了。”孟惜竹强装轻松,笑得却比哭都还难看。
“依我看,一定是有人不喜欢妹妹,或者以前跟妹妹有什么仇怨,所以才想制造出这种谣言来中伤你。”
被玉禹卿的话点了一下,孟惜竹心头骤然一沉:莫非是晨露这丫头使的坏?怎么可能?这对她有什么好处?不,不对,难道她已经想到我迟早都要灭她的口,所以她干脆先下手为强?那她接下来还有什么计划?准备怎么对付我?……
人就是这样,哪怕还未曾了解到事情的全部,却难免会以点盖面。
所以孟惜竹一旦被玉禹卿诱导,误以为是晨露做的,那后面她便很难再改变这种想法了。
“妹妹你再好好想想,是不是以前得罪过身边的什么人呐?这些人当着你的面自然不会有所表示,可一旦到了私底下,想做出点什么事情来对付妹妹你可就说不准了。要知道,知人知面难知心啊!”见孟惜竹的神情有所变化,玉禹卿趁机继续进言。
孟惜竹微微一笑:“娘娘也知道臣妾这个人了,平日里深居简出,哪有机会得罪什么人呐?这个谣言也真好笑,不知道谁那么有闲情逸致鼓弄这个?”
“是啊,那人是嫌日子太清静了不好,非要掀起什么风浪来才高兴的么?”玉禹卿附和道,“不过妹妹也真别跟这种人计较。谣言毕竟只是谣言,本来就是没有的事儿,说了别人哪会信啊?以前宫里又不是没发生过这种事,最后还不是传一传就完了。真要跟这种小人计较这些无聊的事情,那还不伤神么?一笑置之不就好了吗?你说是吧妹妹?”
孟惜竹哪里听得进去?她一门心思都在琢磨晨露,不过她还是浅笑道:“就是就是,臣妾身端影直,怎么会怕这个?”
“那好,”玉禹卿也笑了,可是笑的意义却跟孟惜竹不同,“今天我来就是想让妹妹心里不要拧这个结。看妹妹这个样子,我可就放心了。我宫里还有事,就不耽搁妹妹你休息了。”
孟惜竹自然笑盈盈地送了玉禹卿出去。可是当她一个人返回寝宫的时候,脸上却完全换了一副表情。
——
停了几个时辰的风到了夜晚时分又重新刮了起来,势头似乎比白日里来得更为猛烈。
狂风肆意,吹得花木歪七倒八,一条身影却迅捷地穿过重重宫闱,直奔永泰殿。
孟惜竹让所有人都离开了寝宫,自己一个人在屋子里徘徊,一张脸比此刻殿外阴沉沉的夜空好不到哪里去。
忽然,寝宫外一阵急遽的脚步声响起,紧接着,一个人影出现在了门口。
“晨露?你跑到哪里去了?怎么半天不见人?”见来人是她从黄昏一直找到晚上都没找到的晨露,孟惜竹顿时喝斥了起来,脸色说不出的复杂。
“哼,”晨露铁青着一张脸,忽然从鼻子里冷哼两声。
孟惜竹见她神情怪异,不由有些怔了。
“怎么?没想到我还会活着回来吧?”晨露边说边往孟惜竹面前走,目光寒冷得吓人。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孟惜竹皱眉低声反问道,脚步却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两步,觉得有点发怵。
晨露不禁冷笑起来,她咬了咬嘴唇说:“就像怡充容没有想到璟婕妤会活着从止水庵回宫一样是吧?”
“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孟惜竹讪讪回敬道。
“听不懂?”晨露忍住满心的愤恨讥笑道,“你还有什么听不懂的?我说你就快死了你听不听得懂?”
“死丫头你说什么?!”孟惜竹断喝一声,怒不可遏,眨眼间双手便到了晨露的脸颊上。
“啪啪”两下,待晨露再抬头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