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先把我小娃带到你们那大城市去修复一下哇,”谁知四叔竟然这样说,随即又冒一句更加狂妄自大的话出来:“要是大城市修复不好,你就把他带到国外去修复吧,小娃这眼睛就交给你了。”
闻言,贾二妹差点从板凳上跳起来大骂了——你他妈的以为你是谁啊?你以为你是我亲爹啊?!告诉你,我亲爹早就死了!
于是贾二妹的脸色终于不好看了,一丝怒意挂上了她的脸庞,她真的实在是忍不住了,这个四什么叔,你能不再奇葩一些吗?!
看到贾二妹变了脸,向母忙问道:“是不是要花很多钱啊?”
贾二妹忍不住白了她一眼,说:“你说呢?”
“那要花多少钱呢?”向母又问。
“至少几千上万吧。”贾二妹说:“如果去国外修复的话上万元都拿不下,妈你有多少钱嘛,看跟四叔他们合计合计能不能先凑上个万把块钱,去给小娃修复眼皮。”
“啥?一万块钱!”向母惊叫起来:“吓死人的王三了!就是把我拿去卖了也卖不出一万块钱啊!”
你?想多了吧?你把自己标个一元钱看有没有人要你?
只怕一元钱都没人买你吧?你这个扫把星老太婆!
“四叔,你要是一定要给小娃整形的话,先准备一万块钱吧。”贾二妹随后又淡淡地对四叔说。
“一万元?你看我们这个乡坝头哪拿得出这天文数字的钱?就是把几家人的房子都拿去卖了也值不了一万元啊!要不,国强婆娘你帮小娃把这钱出了,小娃以后一辈子都记得倒你!”
“老四,你给我一万元钱嘛,我也一辈子记得倒你!”向母还没容得贾二妹反驳就已经驳斥他了,“我说你说话也真是太大势了嘛,你自己的儿子要治病怎么能将钱栽在人家身上呢?别说我国强儿拿不出那一万元来,就算拿得出来又凭什么要倾家荡产地给你呢?”
“大嫂,瞧你这话说得小气吧啦的,人家国强是部队上的大官,每个月好几百上千的工资,在部队里当了十多年的官了,难道连一万块钱都拿不出来吗?再说都是一家人,为自己的弟弟治病有啥舍不得的……”
没等他说完,向母就将一张脸垮下来了,“你说得倒轻巧哦,我国强是每个月有几百元的工资,但他有一大家人啊,上有两个老的要养,下有四个小的要养,钱都给你了谁去帮他养老的小的?对了,我家国红没钱,两个娃没处吃饭,上你这个四外公家去吃饭好吗?反正都是一家人!还有,我家兵娃现在在云南边境回不了,你这个四爷爷帮忙给他汇五百块钱去救个急好不好?反正都是一家人!好不好?”
“……”四叔顿时被噎住了。
贾二妹心里又乐了,觉得太好玩了,有了向母这个挡箭牌,她还生什么气呢?只管一边吃一边看热闹吧!
“大嫂,是你以前给我们打包票说的啊,你说小娃在我身上了!你说你说过这话没有?”在外面听了一阵热闹的四婶终于忍不住大声发话了。
“我承认我是说过这话的,但是我并没有说要给你小娃把医药费承担了啊,”向母狡辩道:“我的意思是可以帮忙帮你们找医院和老师(医生),但治病的钱没理由说让我们出吧?我这不是捉个虱子在自己头上爬吗?我瓜娃子嗦!”
贾二妹:是的,你是捉了个虱子在自己头上爬,自找的!我看你以后还到处去吹嘘你儿子如何如何了不起不?
“大嫂,你这才真是红口白牙吧,张口说谎话,看把外面哄得……”四婶讥笑着说:“算了,算了,以后你的话我们还是少听为妙,当成耳旁风算了。”
听了此话,向母的脸顿时就胀成了猪肝色,“老四婆娘,你也别说这些风凉话了,你说我们这些当大哥大嫂的哪点亏了你们?当初分家的时候,想着老四最小,把最好的房子啊家什啊啥的都尽量分给你们,搞得老三他们还只埋怨我们这些做大哥大嫂的偏心,你问小凤是不是?”
小凤就是堂嫂,老三就是堂嫂的老人公,现在已经病逝了。
“还有,国强每次回来都是买着礼物来看你们的,你们有啥困难那些他哪次没有帮?那年老三婆娘你的手摔断了,说家里没钱医,是不是我们国强寄了一百块钱给你?哦,就因为我国强儿在部队当了官,你们就觉得他该把你们家的啥事都担了是吧?那我家出了这么多事,怎么没见你们出来帮忙担着呢?”向母干脆兜底子全嚷嚷出来了。
“算了,算了,老是拿这些来说,好了,好了,以后我们都不来麻烦大哥大嫂了!”四叔摆手说。
“你不来麻烦我们还对了,我们也老了,麻烦不起了!我们的娃娃些也都长大了,各人成了自己的家了,各人都有自己的家要养,也麻烦不起了,就像我和你大哥一样,能自己担着的都尽量自己担着,轻易不敢去麻烦子女!而且你看看那一家邋遢人,”向母手指着院子方向的向国红说:“男人不是东西,还是个残疾,这里油拖着两个鬼豆子小的,杵在这家里要吃要喝的,我找谁诉苦去?你们帮我分担吗?若老四你说帮我把国红一家担了,我就是卖房子都把那一万块钱医药费帮你小娃出了!你敢说这话吗?”
“……”四叔。
“……”四婶。
全部哑巴了!
在座的人眼睛都是雪亮的啊,向国红那一家人要是摊在了身上,甭说一万元,就是十万元都怕是搞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