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刚睁开眼,勐州城又迎来了新一天的黎明。天阴沉沉的,四周笼罩着浓雾,让人看不清远处的光景。天比以往都寒得多,但他们在雪地里待了整整一夜。
他们想在这么寒冷的清晨,街道上改不会有什么人,所以他们就带着芷卿的尸首回镖局,就算家没了,但土地还在,也许弟兄们还在等着他们,即使这是个自欺欺人的想法。
当潇风抱着芷卿的尸首回到城里,发现街道上三五成群的到处是议论纷纷的人。见到他们带着芷卿的尸首回来,百姓们更是交头接耳,对他们指指点点,可当潇风等人把目光投向他们,他们又害怕潇风等人的目光,于是都闭了嘴。
晴月觉得很可悲,她记得她第一次进城的时候,所有人都嬉皮笑脸的,看起来是那么和蔼可亲,淳朴善良。可现在叶家出了大事,他们只剩下流言蜚语。不过想想也是,在这个节骨眼上,但凡有点想法的人都不希望与叶家有半点关系。只是晴月不明白,难道人真的都是冷漠无情的吗?
潇风等人的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情绪也没有什么起伏,他们只是径直往镖局的方向走着。
到了镖局门前,他们就闻到一股很浓的炭火味。镖局的围墙还冷冷地立在那,四周的雪早已融化,到处湿漉漉的仿佛老天刚下了雨。大门大开着,门上有几道刀痕,上面溅到的一道鲜血早已干了。
大家抬头看了眼门上赫然刻着“叶勐镖局”这几个大字的牌匾后,就毅然走了进去。以往偌大的镖局变成了灰烬,只有几棵未燃尽的大柱子横七竖八地躺在那里冒着烟,空气中有羽毛、脂肪的烧焦味,地上到处是血,却空无一人。
潇芷卿放在地上。他们向四周张望,一遍又一遍地喊着镖局里的弟兄们的名字,声音由最初的响亮到低声沙哑,他们的声音渐渐带上颤抖,带上啜泣,带上绝望,最后他们只剩下抱头痛哭。
寒风带着哭声猛烈地刮着,把疲惫的他们吹倒在地上,一个许愿灯在地上踉跄几步,被风吹到了星簌的脚跟旁。星簌颤抖着身子将它捧在手中,像得到了举世无双的珍宝似的。她闪着泪珠看着许愿灯上的字“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星簌记得,在那个美如仙境的夜晚,这个许愿灯是霍凯最后一次向她表白时请她放的,她记得,她拒绝了他,她还记得,他说他会等她,直到永远。而现在,一场大火把整个镖局都烧了,却没能将它烧毁,没能将那几个字带走,这是为何?
“霍凯肯定还活着,对!他一定还活着!”星簌看着许愿灯喃喃着,她再次向四周张望,眼里带着期盼,带着迷茫,带着游离,她倏地捧着许愿灯急忙跑出大门,只留下一句话,“我去找他。”
“星簌……”晴月想追去,但又不放心潇风,她急得直跺脚,只能回头看看潇风的意思,可潇风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随她去吧。”
是啊,在他们四个中,只有潇风和星簌会武功,而如今潇风受了伤,经过昨晚的那一遭,他整个人颓废得不成样子,能保护好他自己已经难得,星簌有能力保护自己,但她若是和他们待在一起,只会被连累。
“希望她能想通,但是弟兄们到底去哪儿了?”晴月问。
这话似乎又刺痛了雨雪的心,她又自责起来,“都是我的错,要不是我不会武功,要干娘保护,如果我能像晴月姐那样一招就可以打昏几个人,事情就不会发展成这样!”
“等等!”潇风突然喝住雨雪,他似乎有所发现,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然后他狐疑地看着晴月并把她上下打量着,他目光有些凌厉,语气很是生硬地说:“你会武功?”
“呵,你看我像吗?”晴月想不到在这个节骨眼上潇风还有心情开玩笑。
“如果你不会,那当初怎么会从天而降仅仅一招就打昏了几个壮汉从而救了雨雪?”潇风上前几步,目光盯着晴月不放,那目光前所未有的冷,好像就要把她冰封了。
“我……”晴月被吓得后退几步,不知怎么回答。她强作镇定地站好,对上潇风凌厉的目光,微怒地质问道,“你怀疑我?”
“你从来都不告诉大家你的真实来历,就算是镖局里的弟兄们问起,你也总是糊弄过去;刚遇到你,那些刺客就接二连三地来追杀我们;还有你昨晚喝酒时说的话,最重要的是你被刺客刺中,居然正中你胸前的玉佩,这真有那么巧吗?你到底是何身份,你与刺客是何关系?”潇风语气更为确定,但从他咬紧牙关的样子看,他似乎在抑制着什么,是怒?是恨?还是痛?
“潇风哥哥,晴月姐绝对不会害我们的!这一定是弄错了,你不应该怀疑她,你这样会让她很伤心的你知道吗?”雨雪极为肯定地说。而潇风没有理会雨雪,他依旧盯着晴月冷冷地说:“你说!”
“我……”晴月无言以对,这一切她都不知如何解释,她觉得就算她说了实话,也会让人觉得她是在编造借口来狡辩。她深吸一口气,再次对上潇风凌厉的目光,及其诚恳地说:“我不知道刺客是谁,我更是与他们没有关系,这我可用人格担保!”
潇风听了更怒不可遏,“用人格担保,又是用人格担保!别老是用你所谓的人格担保,你贺兰晴月的人格就是个屁!”
“啪——”一声响彻云霄的拍打声过后,潇风顿时感觉他的脸上一阵火辣辣的刺痛。这是他第一次被人在脸上甩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