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潇风,他们来到了芷卿的房间。星簌按动了芷卿房间的一幅山水画后面的机关后,芷卿的床就自动移开了,星簌在床的后面靠墙的地方再扭动一个机关,在原来床所在的地方的地板就移开了一个洞口,洞口里面就是一条隧道。
大家跟着星簌进了隧道,那洞口就关上了,床也回到了原位。
这地道不是很大,但可以容三个人并排而走。星簌弄来了火把走在前面带路。
进隧道没多久,一块千斤石门就堵在他们身后,将地道堵得连个缝隙都没有。
如果他们身后有杀手追杀,这无疑是很好的阻断方式。但是从今天这情况看,那些杀手能找到洞口都是个难事。
晴月和雨雪住在镖局这么久,还从未听说过这里有逃生隧道,但当下他们也没问那么多,只是下意识地跟着灯光逃命,逃出这里去找潇风那个神秘的师父。
而芷卿一直把脸挨在潇风的背上,光线较暗,让人看不清她的脸色,但潇风却感觉他后背的衣服越来越湿,浓浓的血腥味和背后传来的那种粘稠的温热感告诉他——那不是汗!他在不停的喊着芷卿的同时,他的脚步也越来越快。
不知过了多远,他们才出了隧道。他们似乎已经逃出很远了,那地方都看不见城里的万家灯火,四周都是草和树。那些树在月光下留下一个黑影,树下是否藏着张牙舞爪的东西、本身就是吃人的野兽,无人得知,总之,一切都让他们感到不安。他们虽然累极了,但还是披着月光跑。
“潇风哥哥!”走了一段路,后面传来了早就落在后面的,喘着粗气的雨雪那万分惊恐又略带着哭腔的声音。
大家闻声回头,发现远处的天已被火光映红了一角,而雨雪正呆呆地看着那一片红天。众人都看向那把青天映红的地方,本能地回头走几步,再走几步,近些,再近些,最后他们个个都呆若木鸡,对着那火光痛哭流涕。是的,那是城北,烧的正是镖局,他们的家。而他们的弟兄们为了救他们生死未卜。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是这样?”雨雪看着那片火光不停地摇头,她几近崩溃了。
“霍凯会没事的,弟兄们都会没事的……”星簌一想到霍凯就喃喃地说着,她这像是自欺欺人的安慰。
晴月出于悲愤什么也说不出了,她看着潇风,此时他已目眦尽裂,小小的身躯似乎快装不下他的悲愤,但他咬着拳头压制着他的怒火。她知道他想现在就冲去把刺客们撕成肉丝,但芷卿等不了!
“我们快走吧。”潇风面无表情地淡淡说了一句,转身就要走。
“潇、潇儿,把我放、放下来。”芷卿干哑的声音响了起来。
潇风把芷卿轻轻放下,其他人也围了过来,这时潇风才发现芷卿的脸色已苍白如纸,衣服也被血染红了。他急忙关切地问,“娘,是不是背着让您难受,我抱着您吧。师父那有草药,您很快就能得到医治了,您再挺一下。”
芷卿摇了摇头,拦住了潇风,说,“娘的情、情况娘知道,没、没用的。娘挺不住了,若没有你、没有你刚才的好药,恐怕娘在镖、镖局就不行了。”
“不,一定有用的,我师父那还有更好的药!我们一定可以救您!”
“不用了,我想、想你爹了,娘好累,让娘去、去找他吧……”
“不,娘,我不让您走……”星簌已哭成了泪人,她难得地对芷卿撒娇着。
“星簌听话,别哭 ……咳咳咳……潇儿,有些话现、现在不告诉你,我怕、怕没机会了……其实,娘对、对不起你,娘骗了你,其实,你并不是我的、我的亲生孩子。”
“不,这不是真的,我是您亲生的,我是您的亲生孩子!我永远都是您的孩子,娘,以后我会听话的,您不可以不要潇儿!娘,您是在逗潇儿是不是!”潇风紧紧地握着芷卿的手,眼里含着泪,却勉强挤出笑容与一丝抱有希望的神情。
芷卿欣慰一笑,说:“叶家永远都是、是你的家,你永远都、都是我的儿子,但你也有、有权利找到自、自己的亲生父母,娘不怪你,但娘求、求你好好照、照顾星簌。”芷卿看着四张年轻的脸,艰难地拼凑着话,“你们是、是娘的骄傲,做你们认、认为正确的事……”
芷卿不再讲话了,而是把目光投向了天空,那里似乎有什么美好的东西,让她看得幸福地笑了,她甚至伸出手在半空中摸索,似乎在那里有一个人正伸出手来迎接她。最后,她的手垂下了,在幸福的微笑中,她那双美丽的眼睛永远地闭上了。
“娘!”
“干娘!”
凄惨的叫喊声在山间回荡,林中的鸟儿“扑哧”几下翅膀,哀鸣几声就飞到了更远的树上。
星簌靠在同样瘫软在地上的晴月痛哭,他们四个谁也不敢相信芷卿就这么走了。她的微笑,她的善良都就跟着她那双紧闭的双眼永远成了黑色。
晴月永远都只相信事在人为,可她现在不得不怨恨老天的不公。一个人做了一辈子的好事,开明得宁可放弃活命的机会也要告诉她养育了二十几年的儿子真相,从而让他找回他的亲人。这是多少思想开放先进的现代人都无法做到的事啊,可命运之神却让这个人死在了她最爱的儿子手中,这让她的儿子势必悔恨终生。
看看潇风,他瘫软在地上,目光呆滞地看着芷卿,他头发乱蓬蓬的,满脸是泪,全身到处是血迹,手臂的伤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