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眉梢,寂静的九公子府里,忙碌了一天的人们都已经悄然入睡了。黄埔灿还站在汇贤居的汾哑亭里,拿着他好久都不曾碰的羊脂玉的笛子,悠扬的笛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的凄凉,温柔的月儿听到如此温婉凄厉的笛声,偷偷的躲在云朵里,只留下一个朦胧的身影,陪着他安静的守候。
在深夜里,黄埔灿不知道自己夜不能寐的站在风中是为了什么,只是直觉告诉他,有人在等他。
其实一向自喻神医的黄埔灿并不是一个有求必应的人,相反,他做事都有自己的一套准则,别人的十万火急有时与他,就是冷目相向,见死不救。这一次虽然看上去一切的事情都和九公子有关,祸及其他只是因为和他有关,可是莫名出现的番邦毒物和酷似丝医殿制药风格的□□,使他不得不小心翼翼。
从那件事以后,黄埔灿已经绝迹江湖五六年了,原本以为一切都过去了,只是谁也没有想到时隔几年,竟然会以这种方式出现,现在就这一系列的事情来看,这一切远没有他以为的那么简单,此中几多纠缠,不可同日而语。
秋风虽然冷冽,却也可以很快的让人清醒。黄埔灿在汾哑亭里呆了一阵就缓步离开去了汇贤居的里屋,那里面住着钟离浩和宁可儿。自那次中毒以来,他们原本想派人把钟离浩和宁可儿各自带回自己居住的格院,只是为了更加方便的照顾就委屈他们先住在自己的汇贤居,而他自己也只是深夜会休息一会,其他的时间,没有人知道他身在何方,在干什么。
黄埔灿如这几日一样,来到内室探望钟离浩和宁可儿的病情。这也是因为他们两人中的毒较两位皇子的重,常常会在夜晚的时候加重,这才,黄埔灿会在每夜差不多的时间来查看病情,以便更好的治疗。
室内昏黄的灯光在秋风中摇曳,苦苦挣扎着为黄埔灿照明。
黄埔灿仔细的看了一会,还好,他们两人的病情怎么说也得到了控制,比想象中的好了好多。对于钟离浩的身体素质,黄埔灿还是很有信心的,只是宁可儿一个姑娘家家的,却也没想到这么重的病情硬是让她挺过来了。这无疑使黄埔灿对宁可儿的印象又加深了好多。
还记得他第一次看到她的时候,伶俐聪明,率真调皮,全身上下有一股说不出的清冽。虽然他们的见面不是很愉快,牺牲了那么多宝贵的紫砂,还害的他挨饿,想想就觉得可怜又可笑。
夜色中,黄埔灿坐在圆桌旁,手在茶盏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思绪再一次不受控的跳出了好远。
突然一抹黑影从眼前晃过,一支带箭的信封直直的插在黄埔灿耳后的柱子上,他的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后脊背冷嗖嗖的直发凉。
“是谁?”他的声音不大,却很有穿透力,低沉的声音带动耳边的微风,一时间竟灭了屋里摇摇欲坠的灯光。
“别来无恙啊,朋友。”屋外的人同样声音不大,懒散的话语带着几分不屑和玩味。
“朋友,哦,朋友,出来一见唄,躲躲藏藏的,不好吧,传出去,外人还说我黄埔灿不厚道呢?”黄埔灿缓缓的走出里屋,站在外屋的窗前,静静地看着昏暗的夜幕。
“好。”说着,一个身着红衣的男子悠然地出现在黄埔灿的身后。
“公子好身手,不知深夜造访,有何贵干?”黄埔灿还是默默地站在原地,头也不会的说。
“黄神医好雅兴啊,大半夜的不睡觉还站在这里欣赏夜色呢,看来生活不错嘛。”那红衣男子同样回过头看着寂静的夜幕,语调上扬。
“说吧,找我什么事?”
“哎呀,黄神医就是豪爽,不愧是丝医殿的殿主,大气,豪迈,本公子喜欢。”那红衣男子跨步走到黄埔灿身前,反手拍掌,边拍边说。
“如果鬼公子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告辞了。”黄埔灿说罢转身就要走。
“别呀,我还没说正事呢,你怎么知道我没事找你啊,我又不是闲来没事干,找你寻开心。”红衣伊公子眼疾手快的拉住黄埔灿的袖子,继续笑嘻嘻的说。
“是吗?我还以为你闲来无事,找我打发时间呢?”黄埔灿甩手抽出衣袖,冷冷地说。
“好了,无趣。”伊公子慢慢的走到迎客椅上,缓缓的倒了一杯茶,交起双腿,把一个手帕一样的物件扔给黄埔灿,慢慢地说,“还认识这个吧。”
那是一个粉色的丝巾,上面绣着一朵鲜艳的罂粟花,美丽妖娆。黄埔灿看着这个丝帕,愣愣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大脑里海浪翻腾,心里五味混杂,他不知道那是一种什麽样的感觉,就好像整个人被什么东西抽空,独留一具空壳,看着自己最最在乎的人在眼前沉底。
“你,你,你什么意思?”黄埔灿颤抖的声音在空气中炸开,只留下一阵阵孤寂。
“这个意思啊,你懂的。”
“你到底想怎么样,丝医殿现在已经不存在了,为什么样这样做,有必要吗?”黄埔残愤怒的颤抖,心里的恨如决堤的江水快要把他淹没,一失足成千古恨,可是这与她们,又有什么关系呢?
“你不要装作不知道,番邦和瑶湖山的人是你派的吧,杀死了鬼医族足足一百人,怎么,心痛了,后悔了,迟了,太迟了,来不及了。”红衣公子冷冽的声音在他微笑的面庞下显得格位的恐怖,月光下,他如罂粟般美丽的面孔此时让人望而生畏,见而恐慌。淡淡的笑颜下隐藏着浓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