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墙面像是浇铸了一层说不出来的灰色金属,所有起居摆设都被焊死在地面上,床侧有几面不透光的窗子,都只一个脑袋的大小,也都被死死地封住。
仔细地检查了每一个角落,她有点泄气,这房间估计是做不到“肖生克的救赎”,只能力求不发生密室杀人事件。
必要的生活用品倒很齐全,铁床架子看着得有1.8米,被褥干净柔软,边上配备内嵌小冰箱,像是星级酒店的标配,甚至小浴室里的洗漱用品也很奢侈,全英文的瓶瓶罐罐,完全超出她日常的消费水平。
视线在浴室角落的架子上停留了片刻,上头居然还准备了一套干净衣物。
好生款待着囚禁,大师级的变态手法,令人既不惦记着在沉默里灭亡,也不稀罕在沉默里爆发,最终可能就是在沉默里同流合污着一起变态。
云荟兮把手伸向自动出水的水龙头,总算察觉到这群直男妖怪的疏漏:没有卸妆水。
把自己整个收拾干净躺倒在床的时候,正合着眼盘算之后的计划,柔软的床垫底下传来一阵轻微的抖动,她起先没在意,直到这抖动越发强烈才坐起来,纳闷地看向床头那只像是得了帕金森的水杯。
半杯水,从细微的抖动逐渐过渡为平稳的摇晃,水面荡起一圈又一圈极为缓慢的旋涡。
云荟兮盯着水杯出神,有些念头飞快地窜过脑海,却始终抓不住其中的关键,干脆再度躺下,打算睡一觉清醒一下脑子。
第二天一早,果然有小弟在七点准时送来早餐,也是呵欠连天的样子,或许是在自家地盘放松了警惕,云荟兮见他身后拖着根长长的猴子尾巴。
他没精打采地将餐盘放下就向外走,关上门时竟似乎将尾巴忘了个干净,啪嗒一夹,“哎呦”地大喊一声。
更远的地方有声音问:“怎么回事?”
这人摸了摸鼻子,尴尬地回了句:“没、没事,撞到头了!”,然后忙不迭将尾巴抽了回去。
云荟兮觉得心头愁云惨淡,自己居然被这种智商的犯罪分子给绑架了。埋头挖了几勺玉米片,耳边迟迟未传来关门的声音,她无意地抬起眼,心头却猛地一跳。
门竟然半掩着一道缝。
她立马丢下手里的木勺,蹑手蹑脚地往门边走,一手扶着一边腿,力争每一步都做到轻拿轻放。
随着视角的转移,能够依稀瞧见门外的场景,云荟兮突然立住不动。
门外有人影……好像还不止一个,看来并不像是忘了关门的样子。
正在踟蹰不定,门倏地被推开,一道湿漉漉的影子闪身进来,动作幅度太大,甩了她一脸的水,甚至有几滴溅落进嘴里。
她“呸呸呸”地把水吐出去,仍然尝到一股苦涩的咸味。那人影转过头来,忙对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云荟兮一下就睁圆了眼睛,和那人面面相觑了片刻,捂着嘴低呼:“你不是被打趴下了吗!”
“谁被打趴下了?那是战略性撤退!”聂晤歌将昏迷的猴尾巴小弟拖进房间,透过门缝向门外瞥了一眼,然后将门轻轻阖上,说:“这种穷凶极恶的犯罪分子,必须得找到老巢一锅端了!”
“这里是他们老巢吗?”
聂晤歌长眉一扬,仿佛听到什么奇怪的话,“当然不是,这里是海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