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衣骑,堂前燕。”
楚敛和左辞第二面在兰若寺,左辞正在与寺里的主持说话,楚敛不便过去打搅,便自顾自走了出去,在海棠树下等了一会。
左辞与主持说完了话,神情愉悦,似乎是有什么高兴的事情,看见楚敛也赏了个笑脸:“楚少主,这边请。”接下来,两人交谈了一些关于近日的事情,譬如魏长恭。
“魏长恭此人素来谨慎,清廉,”左辞说着又顿了顿,笑着挑眉道:“而且最罕见的是,还是个情种,不好招惹。”
他眉眼生的磊落,做出挑眉的样子也极为好看,楚敛心叹,皇族之人一贯生的颜色好,左辞用了罕见两个字,来形容情种。
眼前这位可是娶了有名的绝色佳人,皇族摄政王的正妃,万里挑一也不足为过。
左辞说了两句魏长恭的事情,随即看见她,说:“官场与江湖究竟不同,虽说唯才任能,有些人适合京官,有些人确实适宜地方上的,一味的忠君爱国也是不可的,这样最容易乱的,这是为官之道。”
左辞抬手弯了弯长出来的花枝,上头生了一簇簇的海棠花,颇为娇艳,他松开手便抖落了一地的花,疏疏落落的下来。
“派别之争也是有讲究的,固然,皇帝需要孤臣。”
左辞意有所指的扫了她一眼,说:“不贪财,不好色,不爱权,这样的臣子不太好。”
“魏长恭算是什么?”
“他从前有软肋的,现在没有了,而且被人逼上了绝路。”左辞皱着眉头,宫里宦官的力量太庞大了,他插手不到宫里,当初赐死魏长恭的夫人,也是死后才知。
楚敛不能有所隐瞒:“不瞒殿下,这事怕是也有我们的手笔。”
“那事竟然是你做的,可不仅仅是胆子大不大的事情了,楚少主,看来你也是位道貌岸然的。”
左辞摊了摊手,说:“往前楚少主谁也不信,不对,就是如今你也是谁都不信。”
楚敛手里拈了一朵海棠花低头嗅了嗅,听着笑了笑却不说话。
左辞看着她一本正经的样子想要发笑,“海棠无香,你难道不知?”
“噢,不知道。”
楚敛把花从鼻子前拿开,急于摆脱这种受人限制生活,但她只能耐着性子一步一步来,没有办法。
覆灭楚氏,楚氏一旦坍塌,不知多少地方要受影响,单单钱庄便不能倒的,楚敛不能一气舍弃所有的人。
说是楚氏少主,可她却处处受制于楚肆,楚肆自然是不放心她的,防着她,可他又不忍心杀她,也不能杀她。
楚敛强装乖顺,年轻气盛,初年她手下无一可用之人,自然必须忍,如今,哪里还忍得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