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清明可是有点怨言,突然就动了手,都没有一点准备,太猝不及防了。
今日杀了楚虞,如他所言,从前的她也跟着死去,没有任何退路了,他真是聪明。
楚虞比她想象的还要狠,他不惜用自己的姓名为代价,给了她最后的狠狠一击,楚敛也的确为此元气大伤,可也就是此时,她唯有走上一条不归路。
楚敛垂下眼皮,嘴角一撇,道:“交代,交代什么,大公子又不是没有仇家。”
“少主,还需要确认一下吗?”慕清明记得上次魏长恭死里逃生,少主难不成又要放过楚虞吗?
楚敛摇头说:“不需要,不死是他命大,死了自然好,左右不会影响什么。”
慕清明不太明白,少主这是在干嘛,难道真的认为楚虞还能活着吗,就眼下这时不时大雨滂沱的天气,楚虞即使没死,依他的身体状况,也不可能不死了。
楚敛也没和她解释,自己就是没打过楚虞。
慕清明若是知晓,大抵是要由衷的感叹一句:没想到少主真废物啊!
殷斯说:“少主,您的手在发抖。”
楚敛抬起手真的在颤抖,她另一只手握住手腕,强力压下自己的不安,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只是,这太轻而易举了。
楚敛想起了她的银箔面具被楚虞甩了出去,跳下马车后,弯腰亲自在泥泞草丛里找寻了一阵,脚下的鞋子上都沾了泥水,还有绿色的草汁,山道上两条长长的车辙印,中间长着茂盛的草,杂乱纷芜。
她伸手拨开雨水淋漓的草丛时,突然耳边响起了一句缥缈虚无的话:“我真不喜欢。”
到底是谁说过的,她不记得了,这句话对她来说重若千钧,轻易无法说出口。
她一贯认为,这是虚伪的,博取旁人可怜的,谁会管你喜不喜欢,你必须要这么做,因为你想要得到权利。
权利,资格,是的,父亲说她从来没有权利,所以今天她就把这个在他眼中有权力的楚虞,亲手给害死了,在四牙岭。
她做下了这样的事情,就不能再去说,我真不喜欢。
因为,没有资格,失去了本我。
得到了利益,就不可以再说什么,楚敛很明白事理的。
远远的山谷传来马蹄声,慕清明立刻紧张起来,“少主,有人来了。”
楚敛摆手道:“即刻撤退。”
慕清明不甘的看了一眼四下,她们本是命人寻找楚虞,不知他是不是真的滚了下去,现在突然来了人,只能暂时离开了。
楚宁憬赶到地方,立刻翻身下马,命人下马搜索起来。
“十四公子,您这是怎么了?”忍冬跟在后面追问,他才转身去拿个午饭的功夫,十四公子就不见了。
楚宁憬不断的想起来,那一日少主和大公子的模样,他眼皮直跳,总觉得要出事。
忍冬追了上来,他得时刻跟着自家公子呢,这可是二爷膝下唯一的儿子,怎么说也不能出了意外不是。
楚钰剑拦住了他,问道:“宁憬,你这是在做什么?”
楚宁憬回头就看见了楚钰剑,不知道该不该说自己的想法,他解释道:“二堂哥,我想出去一趟,我……我觉得要出事。”
“去罢,叔父那里我帮你说一声。”楚钰剑摆摆手道,他也觉得孩子大了,总要学会自己来打理事物。
楚宁憬松了一口气,拱手拜谢道:“多谢堂哥。”
眼看着人要离开,楚钰剑又从背后叫住了他:“哎,十四弟,等下。”
“二堂哥,还有什么事情吗?”楚宁憬急着出去,不想多加耽搁,面色染了两分急色。
楚钰剑说:“你一个人出去不安全,可要带一些人手?”楚宁憬是二房现在唯一的公子,总要小心一些。
“堂哥放心,父亲也给我留了一些人,足够了。”因为父亲高兴,楚宁憬也拥有了自己的人马,在楚家走路也是可以直起腰板来了。
“那就好,去罢。”楚钰剑点了点头,摆手让他离开了。
等他们赶到四牙岭的时候,侍卫四下查看了一番,面色凝重,向楚宁憬禀报道:“公子,这里恐怕是发生过一场打斗。”
“晚了,晚了。”楚宁憬口中不断地念叨着,他当然也看出来了,这里应该是经过一场厮杀的。
少年颓然的垂下手臂,袖中的手指微微颤抖着,鼻尖是冰冷的草木气息,到底是,来晚了一步。
“公子,要不要派人去告知山庄那边?”
“派人快马到铸剑山庄,告诉父亲,说兄长可能不太好。”
他抬起头,山中冰冷的雨水打在脸上,他太迷惑了,太不解了,一个家主之位,真的可以令人如此丧心病狂吗?
还是说,这个楚家本就是一群疯子,这个想法令楚宁憬为之颤栗。
有何不可为,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罢了。
当然不止是一个家主之位,只是他们不知道而已,楚家真正所拥有的,是乌衣骑。
楚敛手里能够调度的人并不算少,可与楚肆比起来,就大大的不如了,这也是楚肆如此放手松懈的缘故,楚敛此时知道,她
因为卑劣的心思作祟,她不敢正视自己的内心,她觉得亏对于楚虞,平心而论,这种事情,本来也就是自己错了,可因为这心性卑劣,就要不断的安慰自己,是对方做了对不住自己的事情。
她不是一个十足的坏人,但是,相比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