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内的人,似乎都在那一声中停止了自己手中的活,看着我这个浑身湿漉漉的人。
王子昭停下了脚步,扭头瞅了瞅我。
我忘了记周遭的一切,直勾勾的看着王子昭。内心满是期待的等着他的答复。
王子昭的眼神是那样的陌生,没有以前的温柔,没有温度。
“她好像是在叫你啊可你又不叫卫雨山”那个世容少爷道。
“我不认识她。”王子昭没有看我对世容道。
又是不认识。
“姑娘,你认错人了吧。他可不叫什么卫雨山,不过你现在这样子道像座雨山。”那人微笑冲我说道,像是嘲笑又不像。
见那俩人走远了,春梅指使了人把我给架走了。到了无人处,又让人将我的鞋给脱去,光脚在石子路上走,这儿又没水泥地,除了石头还是石头,没走一会儿,我的脚底磨得磨,烂的烂。只是我不觉得疼了。走了许久,才将我放置到一间破草屋里。锁了门,留得我一人。
我蜷缩在杂草堆上,脑中不停地回放着那一幕幕“我不认识她。我不认识她。”过了这么久。我以为我会无碍,我见你之面,觉心痛,一听声音,只觉痛彻心扉。曾经最爱我的人,不会让我受一点委屈的人,如今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屋里堆得尽是杂草,一股霉味,屋角那又大又脏的蜘蛛网,不知有多久没人来过了。仅有的一个窗户还被封死了。
先前想逃跑的心境如今是一点都没有了。心里空空的。算算日子,我来这儿快一年多了,比起我过去的二十多年,简直是无比艰辛,瞬时觉得我以前简直是生活在天堂啊,好吃的,好穿的,疼我的家人和男友,要什么有什么。怎么那个时候自己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屋外的天渐渐暗下来了,从窗缝里透进了明亮的月光,照在我的脚上,何为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也许是太累了,想着想着我竟昏昏的睡了过去。
第二日上午。迷迷糊糊中听到一阵喧嚣吵闹,远处还有噼里啪啦的鞭炮声,茅屋的门咯吱一声被打开了。
阵阵百合花香飘来,这香味,好熟悉。我的双眼渐渐适应着这突来的光明。
那是一个穿着如海棠花般红艳的女子,第一次见她碧光佳人,第二次见她红莲浮水,这次是海棠盛开。一袭红衣耀眼夺目。
和管家与几个仆人规矩的站在姑姑一旁,端着洗漱的盆,新鞋,新衣。
“先前不知姑娘是姑姑的人,多有得罪。还望海涵。还不快伺候姑娘洗漱。”和管家道。
我一脸惊诧的看着姑姑,姑姑淡淡的笑了笑道:“既然来了,一会儿你陪我祝寿吧。”
今儿是王将军的五十大寿,在这个时代也算是步入高龄了。早就听说这将军在建国时最后一场伊阙大仗时大儿子不幸阵亡,他又重伤,导致如今整日卧床,疯言疯语,谁也不认识,还总是傻呼呼的。主上感念将军建国有功,赐诸多御医看过都无济于事。遂给王家府封了府邸田地,赐了王姓。
此时的王家府邸好不热闹,来贺寿的大多王公贵族,穿衣打扮皆非我平日大街上所见。那边喊着:“某某府上送白玉枕一对,某某府上送翡翠雕花一只……”
酒席摆在了大院之中,上座未见有人,东西两边坐满了人,一小厮领着我们来到一处,这座位紧邻上座。
我一路跟在姑姑身后,与她相处那么久,从来都是青衣葛布,素面朝天。她的美貌似乎我现在才真正的看清。红衣的姑姑青丝垂肩,动静如火,脚步生莲,飘逸如仙,冷艳大气,貌美而不娇娆,顾盼处又清雅高质,让人为之所摄,不敢亵渎。所到之处,众人皆敬慕垂首,恭恭敬敬,彬彬有礼,都道多年不见,没想到今日将军寿宴竟请得动。但凡稍微年少的都称了她一声:“姑姑。”我心下纳闷,姑姑到底是什么来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