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宴席上也有看上去稚嫩年少不明道理的人悄悄问:“那女子是谁啊。”老一辈有些资历的人便解释一番。

我私下听去不少,听到最多的一个词是“红衣女子。”

一长者道:“当年伊阙大战,整整持续了三个月,各种详细未参军之人怕是说不明白,只是当时十二坊内的人似乎都有所见,一个着红衣的女子驾着一匹汗血宝马,满脸是血的拖着当时的镇国宁将军和宁将军儿子两具尸体。”

说道此处,另有一人更正道:“你说错了。不是红衣,宁江当时出征穿的是白衣,一身素气的白衣,主上和我们同去为宁将军送行,当时宁江就在场。之所以是红衣,是因为,她浑身,没有一处不被献血染红着,整整一件白色的衣服,沾满了战士以及她自己的血,就像是刚从红磨坊里晒出的布一般,那头发,脸上,手上,脚上,无一没有沾着鲜血。那马不是汗血宝马,也是满身的鲜血,马驮她到了丽景门口便一命呜呼了,想是马儿撑着一口气。她走过的地上,躺着鲜血,是他父亲和弟弟不停流淌的鲜血。最后一战场,宁将军和她亲弟弟均战死沙场,只剩下宁江一个人,她奋勇力敌,一个女子,以一顶百,所到之处,必有刀下亡魂,比过了多少骁勇男儿啊。她到了丽景门,抱着她父亲和弟弟的尸体,跪在那里,用剑割下了自己的头发,立誓此生不嫁,以敬孝道。”长者顿了顿又道:“从那之后,只听说她把主上的给的赏赐都分发给了下人,从今不再过问政事。也不知如今过得是怎样的营生。”

姑姑那头静静的端庄坐在椅上,微风吹拂起她的长发,白皙的脸庞似乎又多了一道岁月的沧桑,不过被她深深的隐去了而已。

正坐我们对面的是昨日的世容少爷,只见他恭恭敬敬端起了酒杯来给姑姑敬酒:“多年不见姑姑,本该家父来敬这杯酒,奈何一直重病缠身,不方便出行,小侄替家父饮了这杯酒。”说罢一口饮尽。又对着站在姑姑身后的我笑道:“雨天变晴天了。”昨日的事儿我实在不想再提,就懒懒回了他一眼。他微笑着向姑姑做了个揖便退去了。

宴会刚刚开始,也不见王将军出来过,一直都是二爷在台上主持。三爷坐在一侧,我有点太不长记性了。眼神止不住的看着三爷。

这时听见门外喊道:“丁公公到……”。众人皆屏气凝神,公公阵仗很大,能进门里的随从都有近十人,门外的更不可知了。

二爷连忙下台迎接,这公公瞅了瞅不见王将军,二爷解释道将军病的太厉害,不方便见客。谁知那公公执意要见将军,说是要亲自传达到主上的一份心意,如今寿宴不见寿星岂可行。

二爷面上一脸愁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好推辞。嘴上连连答应着。

这边丁公公看到了姑姑,礼貌朝着她作了个揖,“看将军身体尚好,老夫也就放心了,主上无不挂念你们这些老将啊。”

姑姑起身回敬“多谢主上挂念,宁江一切都好。”

二爷见状,连忙道:“既然姑姑也在,就一同去看看吧。”

将军的卧房在正殿之后,这一路之上,我们一行几人无一人说话,氛围顿时变得有些不太妙。因为丁公公的随从时刻跟随着,不像是看望病人,像是去审犯人一般。只见三爷路上均低头寻思着什么,二爷眉目间多了几道褶皱。去看老爷,如此让他们为难吗。

一进卧房,一股难闻的药味扑鼻而来。那王将军已毫无将军之派,明显的是一个瘦弱的小老头,模样不像五十,倒像七十,平躺在床上,头歪眼斜,嘴角流着口水。

我们进来他也视而不见。

丁公公自进屋就一直用手帕捂着鼻子,一脸嫌弃的模样。询问了几番,得知将军这是不治之症,智同三四岁的幼童。

丁公公随口道:“既是如此,那无论让他吃什么,他都会像小孩儿一样先抓起来拿到嘴里尝尝了。”又道“小壳子,你去寻了矢来。”

此话毕。二爷、三爷、姑姑还有我都全身一震,二爷走到剑架前,取下宝剑,虽未剑指公公,但那气势像欲杀之而后快。

公公身边的随从也不是吃素的,各个护在公公身前。一时间,整个屋里就跟放了个□□桶一般,只差点火了。

“丁公公,不要欺人太甚了。”二爷青筋暴起,大声喝道。

公公双手合一朝北边一敬,坚定说:“此乃主上之意,难道你要违抗圣旨?”

时间仿若静止了许久许久,我看三爷的额头冒着虚汗,二爷眼睛瞪的要将人吃掉一般,他一甩手,将手中的剑扔到了一边。

“二哥。”三爷喊道。

看来是避免不了了,我拉过姑姑,小声道了句:“您先拖着,我有办法。”只是无意间,我似乎看到姑姑衣袖中刚刚露出手的白穗又被收了回去。

见这气氛,姑姑对公公缓缓道:“本不该我多管事儿的……”

这公公多少也会给姑姑一些薄面的,氛围稍稍缓和了一点,也难怪刚才二爷一并叫着高婷茵过来了。

姑姑正劝着,我悄悄溜了出来,忙找厨房,可巧,出门就碰见了世容,“怎么只你自己,三爷呢?”

“废话少说,厨房在哪。”我神色严肃的问道。

“我带你去。”他也没再打浑。

他迷茫的看着我在厨房里面捏面,“瞎看什么,赶紧照着我这形状捏啊。”

事后他回想起这件事儿总是说:“狗屎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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