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府的宴会在中午举行。
去之前,姑姑被高婷茵精心打扮了一番。“你这长发若不披散下来,还以为你四十多了呢。”高婷茵一边用短木梳子给姑姑梳头一边说道。
姑姑从耳侧缕了一把发丝,细看着,拽紧了一根,狠狠一拔。“已经过四十了,瞧,这白发就是证明了。”女人四十真的不大啊,可以说是正当年啊,这里都跟年过六旬一样呢。
高婷茵眼疾手快的扔了那白发,俯身看着铜镜,笑道:“哪有,你看,大小姐依旧还是这么倾国倾城。”
铜镜里的姑姑确实貌美,皮肤皙白,黑发光亮,这模样,若是再年轻二十岁,倾国倾城也不为过。
青白的长衣配上同样青白色的玉饰,整个人就如同出水芙蓉一般。
“好了,青缘,轮着打扮你了。这么好的胚子一定要好好拾掇拾掇。”高婷茵对我道。
我会意的一笑。任由她为我梳妆,“以前啊,大小姐的梳妆都是由我伺候的。”高婷茵缓缓说着。
她的手利索的很,我不常打扮,化个妆要个把时辰,她只用了半个时辰就画好了。上好的胭脂水粉,清淡的妆容而不妖娆,正符合我的年龄。衣服我选的是淡绿色的蜀绣。看上去应当是清新可人的。
王将军醒来这在公顺十五年是个大事儿。新皇登基改国号定在第二年,也就是明年为昌平元年,公顺这个国号是最后一年用了。
新主上听说王将军醒来还特意备了一份是有一年洛河退潮时村民们发现的,石头长宽五米,正面天然形成了一个寿字。后来被当时卞良娣也就是现在卞皇后的弟弟卞熊给购买了。送给了当时的太子,太子又送给了主上,主上大悦,赐给了太子汗血宝马“拉乌”,这是当年南北朝时从南朝收缴过来的。太子曾经骑着它出行,在路过街市时,老百姓一睹拉乌真容,它在奔跑时扬蹄嘶鸣,阳光照在它的身上散发出金色的光亮,直闪眼睛。这马不能用金钱来形容了。太子非常高兴,卞熊也间接升了官。
如今主上对王将军和先主上截然不同,先主上在他寿辰的时候什么也没送,只语言上慰问了几句,并且派了丁公公羞辱了王将军。如今主上却将寿石送给了王将军,可见他对王将军的器重。
姑姑走到哪里似乎都是聚焦人物。从踏进王府的那一刻起,稍上年纪的对我们都毕恭毕敬,年轻点的看着老一辈的如此也不敢低看了。明显比上次寿宴来的人多的多。
主人家的都已经坐在席上了,看来我们来的是太晚了,这都是高婷茵的主意,本是让巳时到的,可我们出门都午时了。
王将军名叫王明之,此刻正坐在后院搭的台子中央,一侧是他的妾司马氏,也就是王子昭的亲生母亲,我曾见过一面。另一侧坐的正是王子昭和他的新婚妻子常慧。
穿着异常艳丽的常慧正在贤惠的亲自给王子昭倒茶水。我认识她,她不认识我。
当我和王子昭再次四目相对的时候,时间凝固了一秒,百种心绪涌上心头,他木然的望着我,随即转向他处,温柔的接过常慧手中的茶壶。,熟悉的面庞上含了一丝复杂的心情。直到高婷茵轻轻掐了我手一下,我才缓过神来。她略微怒颜的瞪了我一眼。我冲她歪头无奈的一笑。
王将军看到我们进来了,大步走下了台阶向着姑姑走来,他哪里是刚刚痊愈的病人啊,除了瘦点外,精神焕发,老当益壮。
“你来了。”这是王将军对姑姑说的第一句话。
“恩。”姑姑应声道。
“坐这里吧。”说着引我到了座下紧邻他们的第一个座位。
就好像两个很普通的朋友一样,俩人的表情也是波澜不惊。我们刚坐定没一会儿,又听见小厮报卞大人到,王将军热情的下来亲自迎接,一脸慈祥。
这就是姑姑心心念着的人吗?在我看来,真的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老头了,虽是比上次看着精神多了,但白发已占半边,眼角的皱纹突显年岁之长,待人完全没有架子,见谁都是笑呵呵的,完全一个老好人的模样。
当今主上除了送长寿石外,还特意下旨命王子旭即刻奉命回京城,官复原职。
这对王家府可算是最好的消息了。王将军携着家眷一行全体朝正北方叩拜,谢主隆恩。
宴会在一片歌淡漠,即便来此了,还是依旧风轻轻独坐桌前饮着茶水看着舞蹈,不与他人交谈。
如今主上宠信王家,朝上的人都见风使舵,宴会从上午到下午,不停有各种官职的人来拜访,送的礼物也是各色各样,若是加起来,可以当个珍宝馆了。
“哎呦,我当这美人儿是谁呢,原来是我们青缘大小姐啊。”一个妖娆的声音在我耳后传来。
不用回头,猜都猜到是谁了。
想来也是,王家府如此大阵仗,早先张玉修又与王家府认识,他怎会不来呢。
“好生无聊。”我把玩着手中的水杯对他道。
他看了眼台上正坐的王子昭和常慧,那俩人正你给我夹一筷子菜,我给你倒一盏茶,外人看去,甚是恩爱。
他故意挡在我前面,对我一笑:“他家后院的荷花全开了,要不欣赏不?”
后院
前院热闹喧腾,后院僻静幽美,六月正是荷花盛开的季节,我和张玉修坐在湖上的凉亭中,翠绿的柳树上已经有知了开始“知了知了”的鸣叫了。又是一年夏季到。
我俩正瞅着哪朵花开的最大,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