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社日没过多久,一个让姑姑万分振奋的消息传来了。
那天来府里送函的是王家府的和管家,他亲自来的。对于我们来说,绝对的稀客。姑姑照旧在庭院练剑,我和高婷茵则刚从酒铺回来,许久没去过铺里的她,在我的生拉硬扯下一起陪我去选新场子的地址。
看门的小厮回报是王家和管家时,我心想着,又是谁要过寿吗。高婷茵让请进来。姑姑对这种上门的邀请见多不怪,也懒得搭理。和管家一进门,就给姑姑行了个礼。姑姑对他,却是看也不看。
丫鬟打了帘子将贵客请进了屋,高婷茵给和管家让了座,并接过他手中的函。往日的国寿办喜之类的可都是小厮们来送的函,今儿可是和管家了,想来这事儿可不一般,高婷茵刚打开没看两眼,突然深情一震,双手紧紧的将信函一合,明显觉得她呼吸都急促了。
和管家淡定自若,似乎料到了高婷茵的反应,眼神像是将人能看透一般,过了好一会儿,觉得高婷茵稍微平静了一些,和管家对我们道那日会恭候莅临,并特意道,老爷子的原话是恭候我们三个。也就是他也邀请我了。
等等,老爷子。府里能被他称为老爷子的好像只有一人吧。我拿过信函一看,果真,就是那个躺在床上半瘫的老头子痊愈了。
和管家前脚刚离门。高婷茵小跑的到了院里,拿着邀请函给姑姑看。高婷茵平日也算是个稳重的人,少有这么冒失的。姑姑瞧着高婷茵这模样,忙收了剑,接过打开一看,“哐啷”一声,手中的长剑竟掉在了地上。
“他醒来了。”姑姑木然道。
接着又是轻轻一笑,“他终究还是醒了。”
说这话时,姑姑是自言自语,并未看向我俩。
我和高婷茵相互对视一眼,估计我俩想的一样,这次宴请,姑姑是决定要去了。
“宴会是三日后,可要准备什么吗?”高婷茵问道。
姑姑笑道:“你不是已经给我准备好衣服了吗?”
这两日姑姑没再练剑了,反倒是少有的去逛了街,买了一些胭脂水粉回来。整日素颜的姑姑难得见她如此。
高婷茵倒是高兴的很,姑姑嘴上说不再买了,已经齐备了,高婷茵非得拉着我再同她去逛逛街市,说要给姑姑添最看的。胭脂要最好的,饰品也要最好的。
金的银的一概不看,只瞅玉的,我俩逛了一家又一家,直到傍晚才选得她心仪的,能同时让她们俩人上心的还真不多。
“晚上回府里吧,城门都下匙了。”
如今姑姑的府邸就是我第二个家了,城外青家村,城内宁家府。
逛了一天颇觉得乏累,过了晚饭的点儿,我俩决定在外面下馆子,高婷茵想去起源居,因着与起源居的一些瓜葛,我最近去的很少。
起源居的老板还是那个老板,不同的是,他新招了一个弹琵琶的年轻女子,刚迈进大门槛,下意识的抬头看了一眼二楼的雅间,门打开,没有人。今儿的人不多。楼上几间都是空的。其中一间屋门正好打开,店铺老板恭恭敬敬的从屋里退着走出来,哎呦,又不知来了哪个高官贵人,让老板亲自伺候,门关上的那一刻,我好像看到了一身紫色行头在那屋里。不会又冤家路窄吧,这穿紫色妖娆衣服的街上除了那个人我都没见过。
高婷茵顺着我的目光也望楼上瞄了一眼:“有熟人?”
我摇摇头,“没有。”
人少饭菜上的急快。本就不早了,快快吃完回去是正事儿。
很久没来吃了,饭菜依旧是那么可口。“你去吗,后天?”
我一边吃着菜,一边道:“老板娘,你知道店里现在就我最忙了,后日可能没有空。”
高婷茵筷子一放“你若是去,我还放了下心。”
我夹了一筷子的莲藕放到高婷茵的碗里,调皮的笑道:“哎呀,又被你发现了。”
我不去是不想碰见王子昭和他的老婆。
高婷茵义正言辞道:“那就更应该去,你知道你在逃避吗?想真的放下、忘记,你现在是做不到的,那就面对,好好去看看他那模样,每天去看着他那模样,问问自己的心,这种对你不好人值得你对他好吗?”
我边吃饭边应着“是。是。”
心里想着还是不去算了。
“你只想着自己见到他会觉得尴尬,有没有想过,他会怎么想,是彻底放下你了,还是他也觉得会尴尬?”
“这我怎么知道。”我道。
“那就对了。”高婷茵嘴角一笑:“假设他没放下你,你到那就当是给他添堵去了。气气他,不正合你愿吗。”
我脑中一转,好像是这么个理儿“恩。”我答道。
高婷茵笑道“好了,通了也该走了。”
高婷茵拿起随身的布袋,“咦?怎么轻了”
“怎么了?”我问道。
高婷茵四下翻找。“玉呢?”
我俩坐定后,她明明就放在身旁了啊。
“你再好好找找。”我道。我俩翻遍了布袋,又在桌子周围仔仔细细上下看了一遍,着实是没有了。那套玉饰可是我俩花了快十两黄金买来了,不说它这么值钱了,逛了一天的街才选中的心仪的玉饰,再去买的话,难再见到了。
我俩的动静把掌柜给引来了。高婷茵一口咬定是在吃饭的时候给丢的,必须要掌柜给个说法。它把玉说成是给主上进贡的,真的在这儿丢了的话,不是赔钱就能解决的,是要杀头的。总之就是有多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