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猛,过来一下。”公子熙似是碰到了什么困境,大声疾呼了一句。
阿猛忙应了一声,小跑过去了。
蒲珏这才敢继续睁开眼来,继续打探四周的环境。
离他最近的慕容芷清似乎倒是没受到这异香的影响,只是半躺着佯装昏了过去。她也双手被缚,在努力试图解开绑在身上的绳子。发现蒲珏醒了过来,只是轻嘘了一声,用眼神示意蒲珏见机行事。旁边的梁平和荀羡也似是醒了过来,努力解脱身上的绳子。
蒲珏观察周边的形势,试图寻求突破的点:堂上的众人中,最难对付的应该是这这位公子熙和阿猛,其余的那些羯兵在四周守卫,凭他们的呼吸和步伐声判断,应该功力不算太高。所以只需要避开公子熙和阿猛即可。而公子熙位置在几位长老面前,离自己有点距离。只有阿猛办完了公子熙的事,时不时四处巡逻一番。
那么最好先悄悄避开阿猛的视线,努力挣脱绳子的控制再说。
异香味又变重了。原来公子熙取了更多的香,点了起来。一时间,整个大堂内都飘起了袅袅的烟雾。
蒲珏的头又昏昏沉沉开始变得一阵发麻。
这次痛楚感略微减轻了一些,真气游走变得更快了。真气有如一条小蛇一般,从长强到悬枢,再到至阳、灵台、风府。另一股则从中极到神阙,再到中脘、鸠尾、璇玑、天突、廉泉。
登时不知从哪冒出一股气力来,挣断了绑在身上的绳子。蒲珏强撑着身体晃晃悠悠站稳来、,拼着最后一丝神智,提起苍梧剑就削断了绑在慕容芷清、梁平和荀羡的绳子。
模模糊糊中,似乎公子熙和阿猛也被他们四个人的动静给吸引了过来。这时,蒲珏已是完全的神志不清,只是凭着本能拿起了苍梧剑。
思维已经开始完全不听蒲珏的使唤。
剑招的使出,也只是因为为了保命而激发了他的潜能。只是不知为何,这次的剑舞得极为顺畅,行云流水一般,比平日里自己用得最好的时候还要强上三分。
蒲珏试图将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到公子熙的身上。这一看他的脸,思维更加不受控制了。眼前的事物更是天旋地转一般,蒲珏只觉得自己心念之下,全然被公子熙牵着走。
公子熙用手的时候,蒲珏觉得自己的身体是一把琴,发出优美而动人的音乐;公子熙用眼的时候,蒲珏只觉得身体变为了一只鸟儿,随着他眼神的变动而在空中飞翔;公子熙用腿的时候,蒲珏又变为了一双鞋,随他所到之处,踏出一朵朵莲花。
蒲珏想都没想过居然会以这样的方式跟公子熙正面对敌。但是现在也只能硬着头皮跟他强打。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特别奇怪,身上这时身上的内力倒是如同滔滔不绝的洪水。与公子熙对打的时候,就像是找到了一个倾泻口,汹涌而出。
剑招不断使出,越来越快。眼前的场景又变回了略阳府的样子。
只是眼前的人这个人又换了个模样,不再是童年的自己,而是母亲。模糊的意识中,虽大概知到眼前只是个幻影,蒲珏却实在是下不去手。
只听得耳边阴风测测,母亲端了一杯茶过来,温柔地看向自己。蒲珏犹豫了一下,准备伸手去接,不料却见他嘴上却念念有词,似乎在念什么咒语,蒲珏只觉得自己的身体骤然变为了一支箫,气血在箫管中不断游走翻腾,只等待发音的瞬间。脑子里一片混乱。
“快打他!”模模糊糊中,似乎听见了慕容芷清的声音大声从远处飘来。这声音忽近忽远,也不知道是从哪个方位传来的。
除去慕容芷清的声音,还有一阵“乒乒乓乓”的钝响。“是梁平他们在对敌吧?”蒲珏心中一丝残念闪过。只听见耳边的杂音越来越重,随之而来几声惨叫声,实在是分不清现场的情况到底如何。
“别停,他要砍到你的身上了!”好像又是慕容芷清的声音。
“稳住”,蒲珏心念闪动,自顾自地让自己清醒过来。眼前母亲的身影渐渐模糊,又变成了公子熙的形象。蒲珏定睛一看,公子熙就这么站在自己跟前,一把刀差点到了喉咙口。
“好险!”蒲珏一个机灵,满身都是汗。提起剑来,侧了个身子,向前刺去。
公子羽一笑,用刀回击。他的身法极其鬼魅,完全看不清楚用招的路数。
蒲珏只觉得自己心念之下,全然被公子羽牵着走。公子羽持刀刺来的时候,蒲珏觉得自己的身体是一把琴,发出优美而动人的音乐;公子羽用眼的时候,蒲珏只觉得身体变为了一只鸟儿,随着他眼神的变动而在空中飞翔;公子羽用腿的时候,蒲珏又变为了一双鞋,随他所到之处,踏出一朵朵莲花。
蒲珏用尽全力控制自己的身体不受公子熙的引导。
他早已经不记得慕容芷清曾经交代不能用内力的劝告。只是跟着身体的本能,顺手收回苍梧剑来,调动内息,将略阳剑法的心法从头到尾默念了一遍。内息的游走变得越发顺畅。一处处大穴全都盈满了雄厚的内息,这是从未有的感受。内息奔涌下,接下来是手太阴肺经,手少阳三焦经,手少阴心经,任脉、督脉。
内息越来越顺,苍梧剑也在手上越发灵活起来。
只是昏昏沉沉中完全辨不清方位,只好一通乱刺,也不管是不是能打到对面。这时他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一股内息,异常地温顺而听从指挥蒲珏调动起来,比平日里要轻松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