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窗外冷雨淅沥,乱花贴着窗棂斜飞而过,偶尔散入房内,清香犹存。
窗影烛光中,颀长人影缓步前行,静如幽灵。
帐幔内,楚越陷在熟睡中,浓密睫毛微微颤抖,如扑于樱花瓣上的碟翼。
冷不丁,一声梦靥脱口而出:“救命!救我!”
帐外的人影,明知是梦话,还是忍不住神情一紧张,暗叫一声“朵儿!”,快步走向床边。
刚将雪芙蓉纱帐挑开一线,苏翊的手腕猛一紧,又被一股巨力一带,便在全无防备的情况下,被拖进纱帐。
摔在床上,又被楚越紧抱着滚了几滚,才收住势。静下来时,他仰面躺在床上,被楚越俯身紧紧压住。
楚越回到簌县的这段日子,每日都过得百转千回,被一股相思折磨得人比黄花瘦。每每起了念头要去帝京找苏翊时,都被沐云殊看似顺其自然地阻止。沐云殊的理由都很温和,比如你母亲想让你作陪逛街市啦,你奶奶想让你作陪剪窗花啦,你爷爷想让你作陪下棋啦,你爹爹我想让你作陪打猎啦,你的小弟弟灵均想让你作陪去学堂啦,家里的旺财想让你作陪去邻居家玩玩啦,总之,楚越变成一个家族里最核心的人物,任何活物都离不开她。
楚越知道自己斗不过沐云殊,只能盼苏翊过来。千盼万盼,白天没盼来苏翊,却在这大半夜,睡得深沉时,苏翊跳窗出现在床前。
二公子这是翻人窗户翻出兴致了?还是受她曾经的启发,妻不如妾,妾不如偷?
楚越婉丽无双的眉宇间透出一线冷厉,低声清冽道:“大胆贼人,半夜三更私闯民宅,还敢偷到床上!马上跟我去见官!”
说着手起刀落,一把扯开苏翊的腰带,又将苏翊地双臂反扭到背后,用腰带狠狠勒住手腕。
苏翊环视一眼处境,淡淡叹气:“小姐捉贼的手法好别致。断命于小姐之手,真是做鬼都fēng_liú。明日就让县太爷将我乱棍打死吧!”
楚越眉间厉色不减,“唰”地撕开苏翊的外衣,又一鼓作气撕开雪白的中衣内衣,露出苏翊肌肉轮廓优美的胸膛。
楚越二话不说,贴上去就是一口,毫不省力。苏翊浑身一哆嗦,忍不住呼痛:“送官就送官,小姐动私刑算什么意思!”
楚越咬过之后,又抬脸,盯着那深红的牙印,又伸出细软的玉手细细抚摸,沉吟道:“不留个记号,你半路跑了怎么办?”
楚越的手指沿着苏翊胸口的肌肉线条慢慢描画,又一路下延,触到腹部的肌肉,皱眉小声问:“你害怕了?”
苏翊说:“既走上这条路,就早有阴沟里翻船的准备。今日cǎi_huā不甚,反被花给采了,晚节不保,我认了。有什么可害怕的?”
楚越歪着头仔细看他,说:“可我觉得你怕得很,你在发抖。”
她的指尖在他腹部抚摸一阵,又贴着他肚脐周围轻灵跳动,说:“你浑身都发抖,你肯定害怕。”
苏翊突然神色一正,直直看进楚越眼底,说:“要说怕,还真有一件事让我害怕。”
目光一交融,就如滴水瞬间汇聚成海,广漠而深邃,仿佛生生世世的沉醉都被蕴含其中。
楚越没法再胡闹,乖乖地喊了一声:“苏翊哥哥!”
苏翊伸手一抚楚越的长发,如此温雅,自然,以至于楚越都没留意到,苏翊是何时挣开了手腕上的束缚。
苏翊柔声问:“这几天有没有想过我?”
楚越点头。
身子猛一腾空,楚越天旋地转,再看清时,就与苏翊调换了个个儿,被苏翊压在身下。
苏翊目露凶光:“死丫头!说谎精!夜里睡得这么沉实,丝毫没想过别人长夜茕茕孑立,孤枕难眠。还说想我?哪里想?谎报军情,自己说,怎么受罚?”
楚越蓦地爆发出一声尖笑,但立刻被自己生生压抑住。为防被外人听见,她只能憋着气低声笑,但实在是憋得痛苦。苏翊死死限制着她的一切挣扎,拼命挠她痒痒,挠得她像被丢进蚂蚁洞。
她边笑边求饶:“苏翊哥哥,好哥哥,你你你听我说,我其实是睡不着的,不知怎的就睡着了……”
苏翊有条不紊地说:“我其实不想挠你的,不知怎的就挠你了……”
楚越笑得几乎抽筋,哀求道:“我真的想你,真的,你又不来看我!”
苏翊静静地问:“我不来,你不知道过去?不知道我被公务缠住了,脱不开身?这点眼力劲儿都没有?”
楚越痛苦地说:“路远……”
苏翊问:“你不会骑马?”
楚越已眼泪汪汪:“爹爹不让我出门,我出不去……”
苏翊说:“你爹也不让我进门,我怎么进来了?往日的足智多谋,就是不愿花一分在我身上。如此吝啬,不罚死你才怪!”
楚越发出濒死的呻吟:“好哥哥,我求你,送我去见官吧。不许私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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