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鱼的小屋子里只有这条既粗又粗糙的麻绳,比苏格儿的手腕稍细一点儿,黄不拉几地看着就跟蛇一样,怪不得说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呢,还真是像!
舅舅看这人拿了这么一大捆绳子过来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他疑惑地问:“你们拿绳子,这是要做什么啊?”
苏格儿见舅舅紧张兮兮的,故意敞开声音说:“杜老师您别紧张啊,哈哈,我们不是要把您捆起来扔井里去,是怕您掉到井里边,所以想急绳子在您给您系腰上保护您的。”
“系到我腰上。”舅舅诧异地说,然后无奈地笑起来:“你这孩……”刚说出几个字,突然想起现在要装着和苏格儿没有关系,马上刹住话。又变通了一下说道:“还想得挺周全的。不过用不着系绳子,我还不至于就能掉下去了。再说我这身上要绑上绳子行动也不方便。”
苏格儿抓着一个绳头:“您真不用啊?这井水可深了,得有个十米八米的,人掉下去可就没影子了。我觉得您还是系上吧,万一您太专注了遇到危险我们也好拉住绳子。”
副主任也劝说:“杜老师您还是绑上吧,这个井真的很深!”
舅舅还是摆着手,声称不用。这井台这么高,他怎么可能这么白痴地掉进去呢!
苏格儿是真担心他,但既然他这么坚持那也不能强行给他系上,不系就不系吧!
副主任把绳子放在了一边,他被苏格儿呛了两次,有点儿怵她,看见村支书带着苏先生去鱼塘边上去了,于是也跟着过去了。
这一会儿的工夫太阳又西垂了,渐敛了光芒。吹起的风稍显大了些,也有了凉意,不似之前那样温热。不过接近地平线的阳光把树木的影子拉的长长的,井西面只有一颗白杨树,繁茂的树头没有办法再遮挡太阳了。
苏格儿本来就燥热地难受,被太阳一晒更加受不了,脸红扑扑的的冒出了细小的汗珠,恨不得跳进井里去凉快一会儿。
舅舅虽然也是脸上冒汗,衣服汗湿都粘在背上了,却一点儿也不在意。他这会儿眼里心里都是这个井台,恨不得搬回去给他好好研究才好呢!既然搬不回去那就在这里看个明明白白,瞧个够。一会儿拍照,一会儿拿着放大镜转着圈儿的看,一下看外面,一下去趴到里边去。
苏格儿在地上拾起一片杨树叶给自己扇风,看了看站在鱼塘边的人,小声说:“舅舅,你热不热啊?”
“我不热!”舅舅看着井台上说,忽然反应过来她说的话,抬起头来说:“你不用在这里陪着我,快到凉快的地方去,快去。”
她擦了一把汗,热得直皱眉头:“唉哟诶,你看看你现在这作业行为多危险啊!整个身子都趴进去了,这要真掉下去怎么办啊?别人不管你我不能不管,我在这里万一有事儿怎么着也能拉你一把!”
舅舅直起身子喘了两口粗气:“我这么大人怎么会掉下去呢!你赶紧一边儿玩去,别在这里碍事。把手电筒给我留下就行了。”
苏格儿扁了扁嘴:“那你可小心点儿啊!”
“行了。”舅舅随便应和一声,又拿着放大镜照,汗滴下来拿袖子一蹭就完了。
苏格儿双手遮着太阳走到车那里,打开车门拿了一瓶水咕咚咕咚地灌了几口,这一下喝下去小半瓶。靠在车上喘气,就想去洗个澡才好。可舅舅看见东西舍不得走,非要研究个明白不可,真是让人无奈。
宜言对鱼不感兴趣也不想听人说话,他靠在车上拿着手机打游戏,懒洋洋地语气问苏格儿:“这位杜老师水平不怎么样啊,看了这么半天都没看明白。”
苏格儿白了他一眼:“哼,能看明白吗?不是地下的东西也就算了,还被遮住了眼,看不见真实面目。我舅舅的学问、眼光可是没问题的,你忘了你那辆跑车拿什么买的了?”
“还眼光呢,眼光好就不能娶个那样的老婆了!”
“哈哈,如此说来那你的眼光也不怎么样!”苏格儿把话还给他。他自己都让老婆害死了,还敢提这茬,这不自己找不痛快嘛!
宜言毫不在意地说:“那不一样,以前是封建愚昧的时代,结婚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眼光差也不是我的眼光。你舅舅这媳妇儿可是他自己找的!”
“什么呀!”苏格儿嗤鼻,“那女人就是个嫌贫爱富的,她那样的攀不上有钱人,知道我舅舅跟我们苏家的关系,所以耍花招套牢了我舅舅这个老实人!”
“照这样说你舅舅是吃亏接下的这盘棋啊!”
苏格儿歪着头想了一下:“怎么听着这么别扭啊!还接下这盘棋,说的我舅舅跟接盘侠似的,我舅舅是老实又不是傻。”
宜言把手机放在口袋里:“你不是说套牢了吗,那不是输掉了棋局成了手下败将。看着意思,你舅舅应该是不喜欢他这老婆啊!”
“呵,喜不喜欢的我不知道,反正是挺怵她的,一个野蛮,一个太老实。唉!”说起这个来苏格儿都叹气。实在想不明白那个女人有什么好怕的,欺软怕硬的人就欠一顿揍。她又问:“对了,你有没有能够壮胆气的药啊,吃了能让人有脾气的。”
宜言淡淡地说:“这点儿事儿吃什么药啊,直接换个老婆不就行了吗?”
苏格儿干笑一声:“那么容易换的!别的不说,孩子怎么办?哼,我都敢打包票,他们只要是离婚,那这儿子、房子、车子、票子我舅舅肯定一样也捞不着。一把年纪的穷光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