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男孩的头上戴着玉簪子,外面披着一件暗紫色的斗篷,斗篷上还有着些许水渍,腰的左侧佩着玉诀,右侧系着香囊,身后还跟着一个黑脸大高个。
他笑着行了个拱手礼。
微晴曦好奇地看了一眼小男孩,然后也礼貌地回了个礼。
同样的,对方也在看着微晴曦,特别是那个高高壮壮的黑脸大哥,眼珠子更是一转也不转地盯着她。
“今天真冷啊,刚刚下了雪,这里也没什么好看的,风倒挺大的……”小男孩掂起脚尖趴在栏杆上,望着湖面,时不时看一下正把下巴抵在手臂上的微晴曦。
微晴曦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远方。小男孩挠了挠头,又说道:“再过几个月,等这天变得暖和了,湖面的冰也就融化了,那才是最适合来云巅楼的时候。”她依然沉默不语,戴上了斗篷帽子,还把头枕在了手臂上,倒向了一旁。
“今天,我在家待得有些烦闷了,出来走走,在远处就看见了云巅楼,想着上来玩玩,就看见了你们两个人……我娘和先生总是逼我看书,一群人整天追着我跑,可讨厌了,我就是出来透透气的……”小男孩看了微晴曦一眼,也把头枕在了手臂上,两个人就这么各朝一边,小男孩又接着说:“你说,一天到晚都在读书,是不是特别无趣?”
只见微晴曦的头先动了一下,然后转过来笑着说:“嗯,读书确实很无聊。我看到书就会犯困,忍不住想岀去玩,爬树,抓蟋蟀,骑马,射箭,那可比读书好玩多了。”
“你说的,我都喜欢,尤其是射箭。”小男孩一个激灵站直了身子,看着微晴曦激动地说,“我的箭术可是很厉害的。”
“哈哈,我的箭术是我爹教我的,我爹每次射箭都会百发百中,他可厉害了。”微晴曦自豪地说。
“是吗?你爹待你真好,你也太幸福了吧,我爹就从来都不陪我玩,”纪凌星羡慕道,“我的箭术只是师傅教的,那以后我们一起切磋一下箭术,如何?”
“嗯”她笑着点了点头。
“刚刚听你说,你是偷跑出来的?”微晴曦问道。
“没错,我就是躲我娘来着,你是没见过我娘的那个样子,生起气来,可比书上画的那个三个头怪兽可怕多了。”他怵怵道,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又接着说,“你娘也会不让你出去玩吗?”
从见到小男孩的那一刻,聂匆的视线就没离开过黑脸大高个,他双手交叉在胸前,眼神紧紧地盯着黑脸。
而此时他忽然走到了小男孩和晴曦的中间,朝着微晴曦伸了个大懒腰,说:“回去吧!我累了。”
微晴曦一把推开他,又笑着对小男孩说:“我娘不会。”
“哦,那你娘一定很疼你。”小男孩笑道,又像想起了什么似的说,“我叫纪凌星,你叫什么名字?”
玉宁宫内,在阳光照射下,地上融化的积雪使室外变得格外寒冷,主殿门外站着两名侍卫,像往常一样,一动不动地守着殿内的主人。
此时,殿门前的正中央的雪地上却正跪着一个人,他只穿着一件单薄的棉衣,头发简单地用一根木簪子盘起,两侧的头发凌乱地散落着,慢慢地他的脸变得煞白,脸部有些抽搐,干燥的嘴唇时不时地颤抖着,白气不停地从嘴里冒出来,半睁着眼,眼皮不自觉地耷拉着。
“娘娘,小皇子在殿外跪了很久了,是不是……”宫女翠兰放下了手中的碳夹,询问着正在塌上的女人。
可是塌上的女人纹丝不动,眼睛都未曾睁开。
翠兰继续往星光熠熠的火炉里加木碳,外面犹如野兽嚎叫般的风声,一直未绝。不知道过了多久,雪地上的那一抹影子,慢慢地也就不见了。
一辆马车缓缓地停在了一座府邸的门前,府邸的牌匾上篆有昆国公府四个大字,一看见马车,一个相貌精明的老人带着几个仆人立即向前迎去,老人应该是府中的管家,他示意了一个仆人一眼,那个仆人就习惯性地跪在了马车的侧边,双手趴在了地上,身子一动也不动,就像一个死物一般。
这时车夫拉开了车帘,陆鸢慢慢地走了出来,看也不看地上的仆人一眼,就一脚踩在他的身上跨下了马车。
“舅舅,你回来了,忙了一整天了,您一定很累了,我已经吩咐下人整理好屋子,就等您回来休息呢?”陆鸢只看了李然一眼,皱了皱眉头,便径直往里边走。
走至中厅,他突然停下了脚步,瞥了李然一眼,冷冷道:“你母亲呢?”
“母亲刚从鳞郡过来,一路上舟车劳顿,这会儿正在东厢休憩,舅舅,我带您去看她吧!”李然笑得跟朵花似的。
陆鸢进了东厢房,瞥见了一个小小的身影,正躲在柱子后面,那个身影似乎知道被发现了,便慢慢地走了出来。
“是素魄吗?”陆鸢脸上的乌云一扫而光,紧绷的面目变得柔和。
“舅舅。”
出来的是一个小女孩,一身素衣,眼睛红红的,低着头,看了陆鸢一眼,又怯怯地垂下了头。
陆鸢看着素魄的脸,轻声道:“素魄啊,好久不见,你过得还好吗?”
“我…很好。”
她的声音像羽毛落地般微弱。
“舅舅,您快进来吧,母亲已经在等您了。”李然从房间里走了出来,看着陆鸢笑嘻嘻地说,看见了陆鸢身后的素魄,脸上的笑意顿时全无。
陆鸢“嗯”了一声,临走前又回头看了素魄一眼,便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