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其实并不复杂,李隆基要脸面,所以,敢一而再叛乱的兰池胡,必须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他要以此,来向所有羁縻州的少数民族立威。
然而,他又不是个暴君,将一个分布在六州之地,人口达到数十万的民族,全部屠灭的事情,他做不出来。
是以,他想要用一个即起到立威效果,又不实际上实施暴行的方法。
那就是将其参与叛乱的青壮核心成员,全部斩首,顺势除其族号。
而那些罪不致死的人,却是通过赏赐军中将士,发卖为奴隶等方式,让其活下来。
李龟年在康侍宾叛乱的时候,就曾经仗义出手,救下边州数千百姓,而且这些事,都是在天子脚下做的,李隆基不可能不知道。
所以,他觉得,在官府的官员无法做到尽善尽美的情况下,用一个民间组织来补足,似乎也不错。
李隆基知道李龟年上次因为救济那些逃难的边州百姓而破了产。
所以,这次,他自己也拿了些钱出来,就是王晙之后会送到李龟年那里的定金了。
至于朝廷月底出兵之后,最终什么时候能结束战争,抓捕到多少需要安置,处置的兰池胡,现在还不知道具体数。
反正礼部教坊司是管官妓,官奴的发卖的,这些被抓到的俘虏,都属于官奴,到时候,会全部归拢到李龟年这,调教训练一番之后发卖,而怎么卖,这里面可是有技巧的。
只要李龟年到时候用一个低价卖出,然后自己买入,再转手高价卖出去的办法,就能轻松赚一大笔钱。
毕竟,李隆基要的结果,是把这些人安置下来,不管是以奴隶的身份,还是平民的身份,反正,不让他们再回兰池,形成自治部落就行。
“所以,我其实是要帮陛下去做慈善安置工作?”听崔涤将事情解释清楚了之后,李龟年道。
“没错,从去年的情况来看,你在这方面做的很好,陛下也信的过你的人品,只是,你不懂得变通,顺手赚些钱。”崔涤点了点头道。
“崔兄,那可是几十万人口,而且,都是傻不愣登的胡人,在市场上,可不是那么好卖。”李龟年虽然理解崔涤说的,但还是有些郁闷道。
李隆基用人,从来都只看合不合适,这个差事对他来说,来的太突然了,一点点防备都没有。
而且,他的这个办法,其实并不太高明,如果是按照李龟年自己的想法,会选择堂堂正正的做,直接派官员过去接手人口,分配生产任务。
毕竟,六胡州虽然是产出不大的羁縻州,但是,平时还是贡献了不少税收给朝廷,对当地有不少发展建设。
虽然将他们全部打入了奴籍,看似威慑了其它羁縻州地区百姓,但是,也会使得这么大一块地方空置,从长远看来,朝廷是受损失的。
当然,比较欣慰的是,李隆基已经不再单纯的用杀戮的办法来解决问题了。
然而,崔涤却是好像是更愿意看到这种情况出现,道,“要不我怎么说,后续还有不少钱送到你这里呢!就是朝廷用来养活这些人的。卖不出去,你压价才是合情合理的嘛!”
李龟年摊了摊手道,“然后呢?一直养下去?”
崔涤一挑眉道,“怎么可能,不过,那就不是你要操心的事情了,朝廷各部门会想办法接手的。”
好吧!这事基本上就这么定了,作为一个小人物,他无法反抗,只能听吩咐办事。
倒是有一个问题,他不问不舒服,道,“我现在就想知道,陛下身边能人无数,为什么选择我来做这件事。”
崔涤闻言笑了一下道,“你就是陛下身边的能人啊!办这事,陛下还就喜欢用你这种只会动嘴,不会动手,还有善心的能人,别人贪污了,会把钱拿去自己挥霍,你贪污了,钱还是用在这些穷苦人身上。”
“得,感情陛下就是把我当贪官培养的啊!”李龟年郁闷的吐槽了一句道。
回想起那天在崔涤府上见李隆基时的一些情景,自己确实说的有点多了。
而且,李隆基这人是经历过了多次政变才上位的人,对远处的危机他不是很看重,敢设节度使,把军政生杀大权都交给别人。
但对近处的危机意识,却是很小心谨慎,几十万胡人到长安这边来安置,用一个即对自己忠心,又没有能力,不喜欢搞事情的嘴炮来管理,他才最放心。
所以,既然已成注定,那么,李龟年的思维,很快就转到了赚钱上面。
几十万的奴隶,会大大的冲击长安的奴隶市场,卖不出去,何谈赚钱?
不过,他拥有后世人的思维,人手在手上,就是钱,因为即便是胡人,也是有一定劳动力的,劳动力就可以转化为价值,反正养活他们的钱归李隆基出。
“行,这事基本也就这个样了,不过,崔兄你通常不会对这种跟你没有利益关系的事情上心,有什么事情,您还得跟我说透才好啊!”
“你在礼部坐稳了太乐丞,将内外教坊掌握在手中,就是咱们最大的利益了,可别告诉我,你都上任了,不知道掌握内外教坊,有多少油水可捞。”崔涤给了李龟年一副你懂的表情道。
“呃,这个,我还真不怎么知道。”李龟年有些囧道。
崔涤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道,“不说那些发卖官奴的买卖,光是这乐器采购,就够你我赚一大笔了。”
想到了崔涤那边有自己一半份子的乐器店,李龟年顿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