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黑
眼眶空洞洞的, 手指的温度和触感还残留在里面。
千绘京倒在地上, 明明睁着眼睛, 却什么都看不见。
伊吾给她换了间牢房, 从水牢到地牢,从肮脏潮湿到腐朽酸臭, 一实质性的变化都没有。
不, 有一改变了。
一阵绞痛从指尖传来, 她不得不恢复神智。
换牢房后, 受刑时间就变成了二十四小时, 她不能睡觉, 不能吃饭,不能喝水, 所有的自由都被剥夺,现在,一把钳子正咬着她的指甲, 狠狠一绞, 指甲被扭曲折断疼得人撕心裂肺。
九片指甲七歪八斜地断裂,剩下一片以可怖的的角度扭向一边,行刑人却面无表情,把钳子挤进了指甲根和肉贴合的地方, 用大力将其慢慢拔出。
千绘京就算看不见也能感受到自己的惨状, 可她只是牵了牵嘴角, 道“还算有意。”
钳子停下了“你准备死扛到底”
随后, 他又否认自己“不好意思, 我忘记你早就已经死了。”
“死人和活人有区别”
“对你来说没有,”讨伐军猛地把那抽出一半的断指甲齐根拔出,察觉到千绘京的手抖了抖,“什么嘛,这不还有痛觉吗。”
千绘京咳嗽了一声,嗓子比旱地还干“原来你们讨伐军的刑讯水平这么低,让犯人感受到痛苦就足够了。”
那人不说话,把她所有的指甲都拔了出来,丢下那指尖全是血的废手,说道“的确,你现在是半人半鬼的不死之身,自以为死不了就可以忍下所有的酷刑,可这种想法究竟是天真还是乐观,你有没有仔细思考过”
“思考过,”千绘京用难听的声音一个字一个字地答,“我觉得这个想法棒极了。”
话音落地的刹那,讨伐军忽然踩住她的手背,用粗糙的鞋底使劲碾那刚被缝合的见骨伤口。
碾了一阵,千绘京一声都没吭,他半蹲下来,扯住前者的头发硬生生往后拽,迫使她抬头“队长近琢磨出了个办法,或许会棒。”
千绘京看不见男人的表情,却也想象得出那是怎样一副狰狞的嘴脸。
“你的体内不只有灵力,还有查克拉,对吧”
“”
“其实不管是什么力量,来源都离不开一样东西,细胞,”男人凑近了些,准备把等会儿千绘京惊恐的表情看个清楚,“放心,你这么倔,队长大人也无可奈何,放了你是迟早的事,只不过”
千绘京的神情有微不可察的变化。
“你不怕死,也死不了,所以队长就特地为你研究了一组刑具,”男人故意停顿片刻,气氛变得紧张起来,“只要把那器具随便往你身上一放,被放置的部位细胞就会脱水萎缩,我认为应该先把你的双手废了,让你再也结不了印,免得一出去就用火啊风啊什么的打击报复,你说对不对”
千绘京还没来得及反应,脸上就突然一阵剧痛,她条件反射地捂住脸,恰好触碰到手指的伤口,所有的痛楚连锁反应般袭来,猛烈,毫无征兆。
血淋淋的指腹,触碰到的是一层老化的皮肤,就像干柴一样不带半水分。
“嗯,效果很明显。”
男人蛮横地将她的手拽过来,把脱水器具送到她的指头上,在忍耐疼痛的同时,她感觉到了只属于机械的冰凉。
“用了这么久的刑我都累了,”他带着无比残忍的笑意,悠闲说道,“干脆你自己把自己给废了,怎么样”
没有给千绘京答的机会,他握住她还在渗血的手背,强迫她将脱水器具牢牢抓紧。
似乎是为了折磨她,享受她那一步步向死亡逼近的煎熬,讨伐军的动作很慢,慢到足以让千绘京的脑海形成那副画面,透过黑暗,见证自己的绝望。
住手
这一次,她是真的慌了。
冰凉的器具离右臂越来越近
住手。
又靠近了一些
住手
器具外圈的棱角已经贴紧了皮肤
住手啊啊啊啊啊啊
理智崩塌之时,应她的是一片静默。
空气,在那一瞬间凝固了。
强迫她抓着机械装置的手忽然松开,千绘京仍处于极度的恐慌中,脸被温热的血液染红,全然不觉,恍惚间,她听到了有什么东西被一分为二,各倒在两边的声音。
“主公,这惊吓可一都不好玩。”
千绘京愣住了,已经流干了血的眼眶再次渗出血泪,被外界苍白昏暗的灯光照亮,流下一道道凄凉。
压迫在心上的无形枷锁土崩瓦解,化作另一股情感弥漫开来,将她淹没其中。
紧接着胳膊就被人架起,双脚腾空,整个身子贴到了对方温暖的后背上。
“好好趴着,”那人说道,“等我把你放下来的时候一切都结束了。”
听过了无数遍的声音,在这时却让她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踏实。
仿佛一曲被暖风送来的眠歌,让人忍不住放下所有的疲惫,安然睡去。
但身心已经累到极的千绘京依然强撑着,吐字模糊不清“别管我了,鹤丸”
“别说了,”鹤丸态度坚决,“你现在说什么我都不会听。”
“你是怎么进来的”
话音未落,警报骤然拉响,循环反复的刺耳声音响彻云霄。
虽然没有听到鹤丸的答,但千绘京已经知道了答案。
巡逻人员纷纷赶来阻止,鹤丸俯下身,一手紧握太刀狠力挥砍,四周的血腥味越来越浓厚,讨伐军的数量也越来越多,他偏头躲过迎面砍来的刀刃,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