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雨下得很大,跟那天千绘京拒绝和斑的婚姻时一模一样。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斑问道。
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成长成了可靠的男人,他是宇智波一族的领袖,同时也是即将被载入史册的传奇,可不管他是谁,此时此刻都是一个站在雨中被淋得浑身湿透,面对曾经的好友,干净双眸里流露出的情绪没有丝毫遮掩的普通人。
隔着重重雨幕,他问那站在台阶上不知道该被称为朋友还是敌人的黑发女忍:“为什么回来?”
说实话,他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千绘京,而千绘京也没有做好现在就对上斑的准备,黑绝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他们必须做个了断。
……算了,就当是提前实施计划吧。
“只是路过这里突然有些怀念而已,”千绘京决定将坏人的角色扮演到底,“怎么,想把我带到族人面前认罪吗?”
她语气凉薄,是铁了心不肯松口,斑一时之间陷入了难题,面对这个人,是该直接拆穿还是装作不知情的样子陪她一直耗下去。
千绘京顺着台阶来到斑面前,两人对视良久,沉默着什么话都没说,似乎是确定了可以安全离开,千绘京低下头从他旁边走过去,错身时,胳膊突然被抓住了。
狂风呼呼刮着,暴雨在震耳欲聋的雷声中下得越来越大。
“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
冷不丁的一句话让千绘京脸色微变。
斑抓着她胳膊的力气逐渐加大,几乎要捏碎骨头:“为了让我们这两个不争气的徒弟开眼,为了让宇智波一族在最短的时间内战胜千手,你忍辱负重这么多年,不累吗?”
千绘京猛地转过头,眼中全是不可置信。
“很惊讶?”斑听似平稳的声音中隐藏着复杂的情绪变化,“你当初是怀着怎样的心情攻击我的,我想知道。”
他看见千绘京迅速收敛好所有能暴露内心真实想法的表情细节,然后换上了那张冷漠得像结了冰一样的脸:“你想象力不错。”
她挣扎着抽回胳膊,可斑无论如何都不松手,那双锐利的黑眸在大雨滂沱中没有现出丝毫狼狈:“回来。”
千绘京顿了一下,抬头看向他。
“回到我和泉奈身边,宇智波不能没有你。”
她的冷静,智慧,力量,每一样都强大到无懈可击。然而最重要的一点是,她是他在这个世界上除了泉奈之外最信任的人。
曾经他恨过她的狠决,但现在有的只是内疚。
千绘京移开视线,逃避对峙的目光,这一切落在斑的眼里只会加重他的心理负担。
当初自己没有相信她,她一定很难过。
“我不会回来了,”千绘京恢复以往的语气,镇定自若地说,“宇智波对我而言已经没有价值了。”
“如果你说的是真心话,那为什么不敢看我?”
这句话触及到了千绘京最后的防线,她使劲甩开斑的手,逃也似的退到十米之外,压抑着颤抖的嗓音低吼道:“我做的一切跟你们毫无关系,你根本不用为我开脱——”
“两天后宇智波会对千手一族发起领地战,”斑打断她,“我等你。”
我需要你。
这个承载着宇智波一族所有荣耀的男人背过身去,在雨幕轻雾中慢慢走远,后背的团扇族徽,血一般的红色也逐渐缩成了一个小点消失在远方。
黑绝从土地里钻出来,带着一把不知道从哪里顺来的伞。
“我差点信了,”他把伞丢给千绘京,后者抬手接过撑开,“你演技这么好当忍者简直浪费人才。”
千绘京轻笑一声,哪儿还有半点痛苦的样子:“这是忍者的必修课。”
“真想看看当斑知道你只是在利用他时会是怎样一幅表情。”
套住一个人的最好方式不是一味地付出,千绘京利用斑的愧疚并把它扩大化,这份情感越浓厚她在宇智波的地位就越稳固,同时也会成为斑不忍割舍的一部分。
卑鄙是卑鄙了点,但她只在意结果,不在意过程。
黑绝:“你想通过他掌控宇智波一族?”
“是有这个打算,但不是全部。”
千绘京撑着伞,转身往武之国的方向走去,黑绝留在原地默默望着她的背影,莫名生出一股违和感。
下棋的人能操控棋子的一举一动,可为什么明明是他在操控她,他却觉得有些事情超出了自己的预料……
此时的武之国也在被暴雨冲刷着,仆侍们手忙脚乱地抢救花圃里的花苗,生怕国主回来的时候不高兴。
不过千绘京不关心这些小事,她回来后直接去了书房,开始处理政事。
当国主比当一个审神者累得多,特别是国土划分的问题,她需要安抚一下那些战俘。
鲶尾进来送茶点,胳膊上搭着一件厚衣服,千绘京连头都没有抬起来,说了句“放那儿吧”就没下文了,正当鲶尾不知所措的时候,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伸过来拿起了那件外衣。
鲶尾回头一看,是鹤丸。
“这儿交给我吧,你去派送文件。”
点了点头,鲶尾离开了。
正在奋笔疾书的千绘京忽然感觉肩膀一重,她看都不用看就知道是谁:“机密文件整理好了吗?”
“没整理好我哪儿有胆子来打扰你,”鹤丸将她压在领子里的头发撩出来,话音沉缓温和,“学校的建设地点也已经定下来了,等你一句话,马上就能开工。”
千绘京的脖子酥酥麻麻,笔尖一顿,她索性给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