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千绘京第三次走到被废弃的外部实验室里时,她已经知道自己迷路了。

完全一样的机械墙壁,完全一样的空间布局,连面积大小都一模一样。

她现在才反应过来一件事,盖尔森既然在监视她,自然也知道她是用什么方法离开房间的,他之所以选择保持沉默,没有收她的匠珠,就是故意给她制造逃跑的机会,借此来观察她使用忍术的具体方法。

而他拉响警报,纯粹是因为不想她在内部实验室待得太久,生怕那个成功的实验体受到半损伤。

要不是有分/身帮忙,她可能早就被巡逻队发现了吧。

思及此处,千绘京干脆放弃了在内部实验室寻找资料的打算,她在那里待得久一,盖尔森再次拉响警报的可能性就要多一分她相信盖尔森现在正坐在某个监控室里,看着她跟只马戏团猴子似的上蹿下跳。

女人的直觉向来很准。

监控室里的画面和她想象的差不多,唯一的区别,大概就是盖尔森手里还拿着一杯提神用的咖啡。

读书人可不像忍者这么能折腾。

刚泡好的咖啡还升着腾腾热气,氤氲了盖尔森的眼镜片,他取下眼镜,略略擦了擦,视线再次到监控录像上面。

可就在他取下眼镜的空档,整个监控画面都面目全非了。

烟雾,浓得只剩下一片灰白的烟雾。

盖尔森的脸色变青了几分,突听“嘭”的一声重响,他的拳头狠狠砸在了操作台上。

“恰卡”

片刻后,一个气质清冷的女人走进监控室里,问道“组长,有什么吩咐”

“通知三番巡逻队,马上去中央大厅集合”

画面里的浓烟过了很久才散去,等房间恢复原貌时,千绘京已经不见了。

没有完全施展出来的灰积烧,刚好能够起到阻挡视线的作用,只是可怜那坐在监控室里的盖尔森,今晚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一想到那只雄狐狸被迫修仙的憔悴模样,千绘京就忍不住心情大好。

她行走在黑黢黢的密道里,步子愈发轻。

和刚进来的那条密道不一样,这里没有尸臭味,也没有危险的陷阱,有的只是一片黑暗,伸手不见五指。

要不是脚下踩着实地,千绘京会以为自己正在夜空中行走。

入口已被关闭,除了前进,她没有其他的办法。

风吹动铁链,发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就像是有鹰喙在啄击一般。

眼前的黑暗突然被划开了一条线,可这条线并没有击中任何东西,它如电光般飞向尽头,后又消失在黑暗里。

生于黑暗,死于黑暗,在这光影消散的同一刹那,结局已被注定。

千绘京不能看见刀光,但她能感觉到杀气,释放出杀气的人就像一只蓄势待发的野兽,藏匿在角落里,等猎物没有警惕性的时候发动致命一击。

这样的野兽是可怕的,但当猎人早已将枪口对准了他的头颅时,他的捕猎就失去了价值。

或许从一开始,这头野兽就找错了目标。

绝对的死寂中,龟甲贞宗似乎听到了锐物刺进自己的头皮,鲜血染红发丝的声音。

“搞什么,”头顶传来的女音异常冷淡,“我还以为是brrr。”

龟甲没有话,身体已绷得僵直。

付丧神的灵力和审神者能产生共鸣,感应能力强的则能根据灵力的基线升降猜测出对方的大概身份或所属阵营,而这位付丧神,属于灰色地带。

“我总算知道你这几天躲在哪儿了,”千绘京化手为刃,死死抵住龟甲贞宗的头顶正中央,“这条密道原本是囚禁brrr的地方,工作人员和巡逻队都不敢随意进出,不会有人怀疑你躲在这里。”

龟甲紧了紧握着刀柄的手,同时,他也感觉到千绘京的指甲刺得深了些。

好痛

听着龟甲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千绘京的情绪平稳依旧,连呼吸也不乱分毫,片刻后,她不紧不慢地说道“放下刀,不然我马上切开你的脑袋。”

过了很久,空旷的密道里发出了一阵刀刃落地的清脆响声,他放得很慢,很犹豫。

“你是审神者”龟甲攥紧拳头,小心翼翼地问道,“身手这么灵活,你真的是人类吗”

千绘京忽然锁住他的喉咙,右脚则狠狠朝他撑在地上的手踩去。

手被鞋底无情碾压着,一丝低吟不由得从龟甲紧咬的牙关里溢了出来。

痛苦却无助,像极了一只濒死的小虫子。

尽管如此,他还是挣扎着开口道“哈反正都是死路一条,你现在杀了我倒痛些。”

千绘京无声笑了笑,脚下的力又加重三分,龟甲被指骨惨遭压裂的剧痛刺激得浑身抽搐,却只能弯下腰,眉目扭曲着忍受这残忍的折磨。

“杀了我立刻”

他不断地喘着粗气,一侧脸颊上还残挂着水痕,那是冷汗滑落时留下的痕迹。

“我这人有个缺,”千绘京微微低头,情人似的轻喃耳语道,“对待企图偷袭我的敌人,我会非常有耐心。”

她所指的耐心,龟甲当然知道是什么。

“不过”

千绘京稍微松了些力道,这力道足够龟甲调整好呼吸,憋得通红的脸色也逐渐缓和不少。

“我不喜欢别人命令我,所以时政给我任务等同于放屁,”她的语气夹杂着些许不悦,“老实说,我对你的悬赏金额没什么兴趣,但我有几个问题要向你求证。”

龟甲捂着自己的脖子,嗓音低沉而沙哑“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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