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我这个爷,哪儿来你这个插着野鸡毛装孔雀的奶奶嗯?你敢爬我头上?艹!”
徐音哼一声傲慢得不行,突然发现刚刚他最后那句连起来听实在是污啊!呀呀呀…
只好憋着笑调转脸孔看着几上游动的红鱼说:“反正这件事没得商量!”
空气凝固,孟氏和琴姨娘相视一眼,都不敢相信徐音竟然这么强硬,这是作死的节奏啊!
金大有觉得自己的地位受到了挑战!脸面更砸在了脚面!以前徐宛那么别扭都没有这土柴妞横,这是要造反不成!
尤其汪思琴还说了那句:以前觉得先大奶奶的脾气大,执拗,如今见了新奶奶才知道,可能徐家的大小姐都是一样的,想来大爷也习惯了,横竖这是在家里,外人也不知道大爷惧内……
这句话厉害啊!
一能挑起金大有对徐宛的积怨,又在恶毒的提醒他,徐宛是四品官的独生嫡女不假,她徐音算个茄子?只是个不值钱的乡下妞!
受点徐宛的气也就算了,怎么还要受徐音的气,贱不贱?
金大有果然经不起挑唆,恼羞成怒对着徐音吼。
“混账!你再敢如此不恭我便休了你!……昭儿就交给思琴去养,你进我金家既不曾孝敬公婆,也不曾侍奉夫君,且无所出;又是这样一副悍妇德性,我要你作什么嗯?给我滚蛋去!”
他的声浪冲破了窗子传到院子里,下人们听了都捂着嘴偷笑相互挤眼,感慨这天变得也太快了!那头大奶奶坟头还冒着热气呢,这头新奶奶就要歇菜了……
没人看好新奶奶!
她的身份看似尊贵,其实不过是无根之木无源之水!
徐音冷眼看着他暴跳,觉得火候差不多了。
她把果碟往桌上一摆,慢慢说道:“大爷觉得我没用?那好,我问大爷几个问题,大爷若已有了对策那我二话不说,这就净身出户!”
金大有哈哈怪笑。
“你还问我问题?唉哟我这是被菩萨点中了,好你问你问,我看我是气糊涂了……”
徐音又在心里回忆了一遍才朗声说到:“敢问大爷,茶园里的叶子还有得剩么?从雀舌啃成旗枪,又啃成莲心,今年的贡茶还交的上么?还有,花生地里的水可消退了?再这样下去要改种水稻了吧,咱们老爷的咳疾可有缓解?……”
金大有的脸那个精彩啊!
从膛红膛红的气血上涌变得白里带青,从瞪眼吹胡子的貔貅脸变成僵硬而尴尬的狗脸。
他指着徐音叫:“你你,你什么意思啊你?你把这些我他妈焦头烂额的事情拿出来说……你真是不想活了吧嗯?还是你个死丫头有办法嗯?你要有办法,我跪下给你磕头叫你大爷!从此这个家你横着走,你要没”
“我有!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大爷可得说话算话!”
徐音快走几步到他面前,掰开他的大手成扇形,用自己的小指和他的小指一勾,再旋转把两人的大拇指对按,这两只手一大一小,一黑一白,一厚一薄,动作一气呵成,直把屋里的人看愣了……
“誓结好了!”
徐音笑吟吟,一粒虎牙露出来,眉眼弯弯,颇为得意。
“不许反悔!”
这是她第一次在金家畅快的笑,像只逮到了大田鼠的狐狸,皮毛洁净,动作矫健,充满活力。
金大有傻不拉叽看着自己的手,刚刚那触感滑凉又短促,自己这是……被迫起誓了?
艹!还有没有王法?摆布老子跟摆布个二傻子似的,妈的,这回不彻底治她,老子就不是这城里最昂扬持久的男人!
“给我三天时间,我能解决茶园里经久多年的虫患!”
没等金大有喷笑,汪思琴先吃吃的笑了,面条鱼似的身体微微抖动,孟氏赶紧捧场,也撇着嘴笑。
“新奶奶这是童言无忌?茶园里的虫已经闹了快三年了,从前州、宝兴甚至月城都请了多少治虫的名手来过,用过的银子跟淌水一样也没治好,如今新奶奶竟然说有办法……看来是金家祖上显灵了呢,呵呵呵……”
她轻俏的笑着,鱼尾纹绵绵。
“办法我有!”徐音果断的说。
“你只说信不信?要不,大爷和我打个赌?敢不敢?”
“我有什么不敢!赌什么?”
“赌我在这个家里真正的管家权,说一不二!”
“成交!”
“慢着……若是奶奶输了呢?”汪思琴突然问。
徐音看着她说:“那就请大爷休书一封赶我出去!我绝无二话!”
汪思琴忽然一笑,“那倒也不必,今后奶奶也就跟我们一样,委屈做个姨娘吧,本来大爷就说再纳一房四角齐全,如今也不用外边找去,现成就有!”
处处透着小妾本位的思维啊,徐音心凉又厌烦。
原以为将了徐音一军,谁知徐音目光闪闪面上一点不慌,汪思琴说完也就不再说了,退回到金大有的身后。
茶园的虫患?她能治好?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
金大有觉得胜券在握,打个哈欠道:“行了那就这么办!走吧……”
徐音寸土不让道:“我还有一个条件,这三天,少爷的奶继续减!”
金大有烦躁得挠头,皱眉一边往外走一边说:“你看着办吧!只一条,别弄出个好歹……”
孟氏一脸惊讶,没想到一场讨价还价下来,金昭的奶还是要减,不过,想到那个很大的赌注,茶园里的虫可不是那么好玩的……
这才叫不知天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