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眉沉声道:“那便由我来说。我那日对星儿起了疑,心中便已有了计算,只命人暗中守在她处,表面上仍是四处寻找,不过是为了迷惑于她。果然今日被李贵跟到,这丫头将井中之物取走,又另换了一包放了下去。我不明何意,所以暂且按兵不动,且待晚上看你如何行事。”
李星儿浑身颤抖,目光看向地上丹桂,又看向展眉,摇头道:“我不信,怎知你找到的就是真的。我找到的就是假的。你定是买通了这丫头来害我。
展眉目光注视李星儿,微微摇头,说道,把包袱打开,一起拿到灯下,真假一辨就知。”
李贵忙捧着包袱,与那小厮并立于灯下,展眉与林老夫人并立在前,仔细审视,过了良久,林老夫人开口道:“这两件经文一模一样,我确实分辨不出。”
展眉也皱眉凝神,她方才并不是真的看出有假,只是捉到丹桂,心知此物必是假的无疑。如今两物对比,当真是真假难辨。
李星儿如获救星,叫道:“怎么,分不出真假吧,你还有何话说?”
展眉皱眉沉吟不语,丹桂目光狠狠盯视着众人,见众人目光都盯在那经文上,忽的一声跃起,直冲向李贵,李贵不防,与那小厮相撞,经文本就沉重,两人脱手而出,重重跌落地上,两副经文混在一起,顷刻在也分辨不出。
众人大惊,李星儿上前推扯丹桂,尖声叫骂道:“你可是疯了,你为何要如此,你为何要害我,你说呀,你说呀!”
丹桂仰头,口中发出一阵尖笑,神情仿若疯妇,尖声说道:“为何如此,我便是要害的你们家破人亡,全家灭族,我才甘心。”
李星儿被她神情吓住,一步步倒退,满脸惧意颤声问道:“我待你不薄,你,你为何如此恨我?”
丹桂满脸凶狠之色,目光紧紧盯着李星儿,叫道:“你待我不薄?你何曾将我当人看过,动辄便打骂不休。我服侍你也多年了,见惯了你刻薄蛮横,遇事只知自保,胡大娘为你多年,被关进祠堂,你还不是不闻不问。我跟着你,也不过是死路一条。我怎能不恨,不为自己打算。”
李星儿面色苍白,额上冷汗直冒,张口说不出话来。
展眉冷冷开口道:“只怕还不只如此吧。你既只是恨她,何故要设下这连环圈套,连我们也一并不放过。你若只是为自身打算,何不辩称此事都是星儿指使,你只是受人之命。你将经文弄混,明显是连性命也不要了。到底是谁指使你的?”
丹桂面色一变,眼中闪过惊慌之色,脸色一白,抬头喊道:“没有人指使我,全是我自己做的。是我恨你们,你们除了出身好,哪一点比我强,凭什么要受你们使唤。”
展眉冷冷道:“这话可就不实了。你现在将主使之人说出来,我必饶你不死,更要送你盘缠出府。你可仔细想好了,你为他人牺牲性命,可值得。”
丹桂闻言一呆,面上闪过犹豫之色,紧咬下唇楞了半响,抬头道:“我虽一直看轻了你,你却也小看我了。我冷眼旁观你几年,见你懦弱无能,木讷呆滞,从未将你放在眼里。却没想到你城府如此之深,竟然深藏不露。若不是你,我早就得手了。我恨毒了你,你以为我会吐露些什么。我虽死,总有人会替我杀了你,杀了这林府满门,你就等着替自己收尸吧。”
说道后来,语音越来越是激烈,神色惨烈无比,展眉心道不妙,喝道:“拦住她,她要自尽。”
说时迟,那时快,丹桂闭目用尽全力,冲向墙壁,咚一声大响,额头处坍塌一片,血浆四溢,人已瘫倒在地,没了气息。
众人惊的目瞪口呆,都被这如此凄惨的死法,震慑的久久不能回神。